《大明长歌》是两年前上映的片子,饰演常月的是个毕业于舞蹈学校的新人,就靠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炮而红,从此星运亨通,票子赚到手软。
男人“嗤”得笑了一声,摆明不信。
“不信?我手机里还存着他经济人的号码呢,是顾遥亲手给我输进去的。”
“哟喂,还亲手,你他妈也太能扯了!”他又凑近了去看那相片,呼出一口馊哄哄的气,笑出一嘴被烟熏黄了的牙,“我最多就从这照片上看出一件事儿——你挺上镜的,不输大明星。”
我被这人的反应搞得很泄气,闭了嘴,专心开车。
雨声喧街,雨势不减,放眼望去人稀车少。唯有一些女孩子,年轻鲜嫩得像初春新透芽的枝桠儿,齐刷刷地穿着一款自印的粉色T恤,捧着花,拉着横幅,嘻嘻哈哈小跑一路,噼噼啪啪踩出一串水花。
她们胸前印着一个男人的照片,我没看清,只看见她们背后印着一句表达爱意的英文,而倾诉爱意的那个名字是Lee。
看样子都是粉丝,来给哪个大明星接机呢。
又堵一个红灯,机场总算到了。
男人没给钱就下了车,我只得跟他一起下去。他掏了掏胸前口袋,掏出一本证件似的东西,伸长胳膊,让那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窥一斑而见全豹,证件显示他是市交通局的人。
“把驾驶证拿出来!”这人瞪亮了一双铜铃眼,完全变了脸。
胆儿再肥的人也得被唬住,我大气儿不敢喘,乖乖掏出驾驶证交了上去。最近正严打,黑车司机大多不敢轻易接生客,就怕被来这么一下“微服私访”,治安拘留跑不了,还得交几万罚款。
“你叫……袁骆冰?”
打开驾驶本儿,这人一字一顿念出我的名字,见我点头,便又拿着本子重重拍了拍我的脸,跟老子教育儿子似的教育我,“趁年轻就多读点书,干什么不好,非干违法的事儿。”
“哥,哥哎!您饶我一回……”我反应奇快,说话同时还屈膝下跪,发出噗通一声脆响。
“家里太困难,要不困难我也不能违法呀!我妈死得早,我爸又病重,两天就得用一针药,那药一针就得好几百块钱……”使劲挤了挤眼睛,成功挤出几滴泪,我越哭越入戏,一把抱住他的腿,“哥哎,哥,我真不能进去……我爸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离了我一天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