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贾臣,你太聪明,但聪明不见得是好事。”
“你懂个屁。”我说,“过了今晚,我们两清,你不欠我什么,也别再搞我了。”说完我转身要走,老毕无奈地摇摇头:“罢了。”
我又转头对他说:“去你妈的黑暗中一盏灯。”
那晚我睡得很不踏实,睡梦中仿佛有谁要抢走我的东西,我死死地抱着笔记本,徒劳地蹬腿,结果第二天醒来就感冒了。
坐着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好似大梦一场,醒来后什么都是模糊的,不确定的,似是而非的。枕边有一本红封皮,上面四个艺术体大字:毕柯诗选。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掏出手机发现时间还早,我便倚着床头翻了起来,这本诗选我早已从头至尾读过,翻到最后几页,看见新添的一行字迹,想必是专程写给我看的。
“即使万般可悲,也要紧握理想,只要你心中仍有一道光亮。”
合上诗选,巨大的悲伤便像一床棉被,死死的将我困在中央。我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觉得荒唐,觉得是场胡闹,可当我真想去恨谁时,却生不出一点力气来。
收拾好东西,去老毕那看了一眼,这家伙焚香打坐,不知道虔诚个什么劲。我没叫他,一个人默默地朝山下走去,遇见不知从哪儿回来的程语,朝我赧然一笑:“有朝一日想不开了,本寺大门为你敞开。”
我无力地说:“去。”
山脚下,昨晚送我来的那位的哥按约停在路旁,我把心情哼成歌,一路小跑过去。结果拉开车门,李刚坐在里面。
我大脑高速旋转,知道这里面不对劲,甩上车门就跑,谁知没出十米,一辆面包车拦了去路,三五黑衣男飞速冲下来,立刻将我摁倒在地。我高声呼救,并死死抱住笔记本。另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刺耳的刹车声中下来了个白大褂,他冷静、沉着地向我的胳膊推入了一针,我的意识便模糊起来,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感觉路且长且远,感觉有人在前方向我招手……甚至觉得这感觉挺好。
我看见李刚向我走来,他从我怀中抽出电脑包,无奈地、略带安慰地对我说:“对不起了哥,我也是执行任务。”
双眼渐渐失了焦点,我却突然生出些新的感想,我想这一回,大概是玩真的了;接着我又想,照现在情况看,老毕这番苦心,算是彻底白费了。
51、美帝线人 ...
我被他们弄进车里,意识是有的,但无力反抗。车里还有两个白大褂,体壮、面横,剩余那些黑衣人又一齐上了另一辆面包车,李刚正在出租车前掏口袋,像是在结什么帐。我想不明白,这事光天化日的就发生了,如此暴力,如此不可理喻,我再看窗外的李刚,觉得他不穿制服,倒像极了山里出来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