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会认错人。是吧,小师妹?
车开到小区停好,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坐着抽烟,打了个电话给海东青,问他到哪了,他的声音依然娇媚:半个小时就到,你在家洗干净等我嘛。
掐了烟头,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上三楼,其实我身体并不疲惫,只是一颗心重若千斤,拽着灵魂一起下沉。
这个家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住过了,我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又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袍,倒出两杯红酒摆在床边,打算假情调一番。
三年前我在替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打名誉官司,打赢了之后也算是交上了朋友,对方不拿我当外人,邀请我参加他的私人派对,当时的海东青还是时尚杂志的小编辑,每天为素材发愁,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混进来,想报点独家的料,结果被人认出,我发了回善心,解释说他是我的助理,后来不知怎么的,假助理就真上了我的床。
真是世间变幻,岂为世人所想?
海东青这人很虚荣,对奢侈品有种锲而不舍的追求,认识我之前,曾经三个月天天吃泡面,就为买一件迪奥?桀傲的风衣,跟了我之后没少对我提出物质上的要求,纯粹拿我当ATM,所以我一直怀疑,他后来闹出一幕幕自杀惨剧,究竟是为情多点,还是为钱多点。
门铃突兀地响起,来了。
其实我还觉得这挺有意思的,吃腻了的菜,隔一段时间再换个炒法,又变得鲜嫩可口也说不定。
拉开门,海东青站在门口对我笑:好久不见了。
我心情挺好,说是啊,虽然好久不见,但见一次就能持续好久,不是挺好的?说完朝里让了一步。
海东青突然回头,当即脸色大变,上一秒还是笑眯眯地,这一秒却猛地朝我扑来,一脸惊恐表情扭曲:“快跑!”
我受到惊吓,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帮壮汉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长条形管状物,状似钢管,又形似棍棒。我本能反抗,抓起身边能抓到的东西进行回击,并试图呼救,但立刻被麻袋套住头,接着便是一阵棍棒落身,我这人生来不精壮,身上余肉不多,次次敲在骨头上,似要裂开般的钻心疼痛。
这一通敲下来,我早已乱了阵脚,只求对方意图不在索命,于是便逐渐放弃挣扎,缩成一团,放松身心迎接毒打,只恨已经做了缩头乌龟,却没有生出龟壳防身,疼痛毫无消减,且呈指数趋势上扬。
仿佛K线图里走出的一根大阳线。
趁还有能力思考,想到的第一个就是陆迟,只有他恨我如此,有这个预谋动机,但又觉得他没这本事,这几个人行事专业,不像是随便拉来充数的,然而本地帮会鲜有人敢动我,只因折了王大宝的那次战绩,不仅替顾升扫平了天下,也为我赚到一些帮会间的地位。
恍惚中听见大门被关上,隐隐还夹杂着海东青呼救的声音,这厮是倒霉,算被我拖下水的,白挨这一顿棍棒,但愿不要被伤到脸,毁了如花似锦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