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百行眉头皱得很深,他一把将陈远生扛上肩,大步往外走。医院侧门处咪咪已经开车等着了,看见阮百行把陈远生扛出来,连忙吼:“老板你你你注意点!周围全是记者!”
阮百行没有理睬,他把陈远生塞进副驾驶座,让咪咪开另外一辆车从正门走。他自己则绕着路往陈远生家里开。这个时候只能向路佳途求助。
陈远生突然无可抑制地发起抖来,他嘶着喉咙想吼,却又没力气发声,只能挤出一滴一滴的泪珠来。阮百行从来没看人这么个哭法,简直比撕心裂肺还要让人难受。他不得不找了个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停了,好腾出手来把陈远生揽在怀里。陈远生靠着阮百行的体温,微微好受些。他大口大口吸气,好像快窒息了一样。阮百行立刻帮他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又拿水给他喝。
陈远生抓着瓶子猛灌下几大口水之后,渐渐平静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死在他面前了,他害怕、更加厌恶见到死亡,可是死亡却揪着他不放。每看人在他面前死一次,他心里就翻天覆变一次。张少荣的死让他决定逃离樊笼,如今黎箓的死让他发现,原来原谅也是易事,人要快活就得先活着,什么过往均可不必计较。
他抬头看着阮百行,慢慢地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小名叫阿圆。”
画面在陈远生脑中闪回,回到阮百行对他说要一直走到底的后一天。那天他和阮一罗又进行了一次并不愉快的会面。阮一罗第一次脱除精致干练的外衣,露出一个普通家长的疲怠模样。她叹了口气对陈远生说:“如今为你的事,百行和我闹得很僵,老太太那边他也不松口。你救了百行一命,我很感激,也不想再干预小辈的事情。”
陈远生知道阮一罗想说的还没说完,静待下文。
阮一罗看着他笑了:“你倒是越来越精明了,只是没用在对的地方上。我的意思是,只要百行结婚打个幌子,做做样子就行。”
“那是阮老板自己的事,您找错人了吧。”
“百行是个痴情孩子,非要你劝才行。或者我帮你介绍一个富家小姐,你也高高兴兴地把婚结了,后面的事情你们怎么计较我也不管。”
陈远生站起来看着阮一罗,表情冷淡而认真地说:“阮百行结不结婚,我管不着,至于我自己,是一定不会去祸害别人。十分抱歉,跟你谈话让我感觉十分不适,先走一步。”
后来在韩国的时候,路佳途曾经问过他有没有后悔这么不留余地的跟阮一罗说这一段话。陈远生眯起眼睛想了好久,摇摇头,他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记忆是陈远生这辈子最不愿意再回忆的事情,若非要想,他就只记得精液的味道和满眼的黑红斑驳,不过他晓得什么是黑、什么是红。那天晚上他被周蕴一个电话叫出去,才喝了一杯果汁就被放倒了。晕过去的瞬间他晓得坏事了,只是没想到周蕴会对自己下手。那时候他和她还是好友,周蕴不止一次帮过他,向她认识的制片人介绍陈远生,可最后却利用这信任向他下手。
醒来之后陈远生发现自己躺在一家汽车酒店的爱情套房里,四周是各种情趣设备,身边躺着赤条条的陆茵茵。陈远生惊得瞳孔瞬间放大,直立起上身才一秒钟,又猛地栽倒下去,他实在头昏脑胀,浑身发热得厉害。陆茵茵见他醒过来,支着手臂笑着看他。陈远生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他其实隐隐明白,以陆茵茵的性格,那句“试一试”一定不会说说就算,她必定会在哪一天做出大胆危险的举动。陈远生大脑飞速转动,希望能找出理由劝住她。可不容得他说话,陆茵茵就一下子压上来开始嘬他的乳头。陈远生的后脑像被铁棒狠狠击中一样,一股热流蹿上大脑,身体和意志开始不听使唤。陆茵茵一定是个床上老手,技术娴熟,几下就把陈远生挑弄得难以自制。他还勉强保留几分清醒,喘着粗气去推陆茵茵:“你……你别这样,我喜欢……男人!”
陆茵茵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含住了陈远生胯下的东西。陈远生开始不住地挣扎起来,也是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被铁铐给铐在床脚的铁栏杆上。情欲和潮热在身体里冲撞,陈远生觉得陆茵茵就像是《倩女幽魂》里的黑山老妖,正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吞掉。纵使是这样,他也难以自控。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黎箓攥着半瓶啤酒,一边喝一边往里走。他似乎喝得有点醉,说话开始大舌头:“别、别反抗,陈远生。刚刚给你下的药足足是一匹公马的分量,想、想活命就乖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