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生有点暴躁:“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阮老板?”
阮百行直直看向他的眼睛,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可是你什么意思我却越来越不明白。你什么时候才能说一句真话?”
“哈哈。”陈远生干笑两声,手心有点燥热。他用手捂住额头,,突然有点神经质地说:“好啊,你先把阮一罗腿打断再扔到水里溺上几分钟,我就陪你忆旧游去。怎么样?”
阮百行眼神一闪,伸手来抓陈远生放在额头上的手,陈远生立刻弹开,又嘻哈哈哈靠进来:“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是你姑姑,你很难办。”他顿一顿,咽了一口唾沫,撑到阮百行耳朵边,用气声说:“如今您别墅里还养着小情人,还是多花些心思照顾照顾,免得腿也跟我一样,莫名其妙断了。”
陈远生趁他在反应之前跳开,操起手盯着他,眼睛里神情刻薄。阮百行不解地蹙起眉头:“什么小情人!那里我已经两年不去了。”
陈远生心里空了一下,表情却是不信。阮百行站起来:“不信我们就去看看,省得你阴阳怪气。”
“不去!”陈远生毫不犹豫地拒绝。
“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回去看看?你怕什么?”阮百行忽然逼近,压低声音问他。陈远生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好半天终于点头:“看看就看看。”
陈远生从没想过会和阮百行一起再回别墅这里来。什么都还是老样子,包括门锁的密码。陈远生输入那一串数字,那是他和阮百行初遇时自己的体重,也几乎可算是最轻的一段时期了。两人站在玄关处都没有往里走,阮百行是等着陈远生先,而陈远生是不敢。他如今就算多穿了好几层厚脸皮,却还是有眼角泛酸的感觉。而他最不想的,就是在阮百行面前哭,那是最矫情无用的举动,偏偏不知为何那么多人以此做武器。
屋子里安静无声,似乎并没有人。陈远生知道黎箓刚刚从泰国拍完写真回国,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大约还是处于休息期,不晓得他现在又跑哪里去了。阮百行忽然伸手帮陈远生把耳朵边的头发掠了掠,说:“头发怎么留得这么长?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
陈远生吸吸鼻子,又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导演让留的,要梳大油头,拍完之后就忘记剪了。”他说完调整了一下表情,抬脚往里面走。
厚重密实的绒布窗帘遮住巨大的落地窗,内里一丝光线也无,昏暗一片。陈远生随手打开地灯,却是吓了一跳。沙发和角落里堆满了灰扑扑的公仔玩偶,排排坐像是在开会。茶几上摆着十分显眼的一大一小两只马克杯,合起来是一对的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拿回来的赠品,只是那颜色血红吊诡,灯光下洇洇泽泽,令人生寒。陈远生有点迷惑,不晓得黎箓和阮百行搞什么鬼把戏。他有点口渴,到饭厅去接水喝,晃眼又见餐桌上也相对摆着两副碗筷,一副干干净净,另一边的碗里还有满满一碗薏仁粥——陈远生知道阮百行最讨厌薏仁这东西。
陈远生心里觉得不舒服起来,他连水也不喝了,低头就往外走。阮百行也摆出满脸的困惑,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远生不信:“竟然你也不知道?”
阮百行立刻转到一边去打电话,陈远生也毫不避讳地跟过去听。电话那头不知是谁,阮百行草草说了几句就挂掉,陈远生没来得及让开,阮百行转身就撞到他的身上。阮百行连忙扶住他,说:“这里我久不来,竟然被姑姑拿去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