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百行拍着门喊他:“陈远生,是我,你可以开门吗?”
房间里无声无息,无人应声。阮百行就再喊:“陈远生,公事,现在就要谈。”
阮百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拿出路佳途给他的钥匙,打开来房门。房间里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也没开灯,只有门外透进来的暗柔光线。阮百行接着这点光亮四下看,最后在卫生间门口发现了裹着浴袍蜷成一团的陈远生。
阮百行定了定情绪,才用哑哑的嗓子喊他:“陈远生,你就穿成这样见你老板?”
陈远生就跟顶着龟壳的千年王八一样无声无息,连呼吸心跳都比一般人轻微缓慢。阮百行蹲下来把他的浴袍扯开些,露出一颗瘦小的脑袋,头发还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阮百行凑近拍拍他的脸:“陈远生,你在闹什么?怕我不要你,就用这种方法来吓我?”
陈远生慢慢转动脑袋,略微抬起一点角度,露出一对漆黑无神的眼睛,觉得眼前的人离得好远,说话似乎都带着回声。他懒得再与阮百行分辨,仿佛得了失语症,一句话都说不出。
阮百行深深地注视他,至从前看到往后,热度惊人。他忽然把陈远生抱起来,狠狠地摔在床上,然后俯身过去压住他,对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想吓我,就该拉着外面那个叫路佳途的跑掉,跑去美国结婚!”
陈远生一下子激烈地喘息起来,他开始激烈地捶打和挣扎。阮百行把头埋在陈远生的颈窝里,两具身体严密的贴合在一起,他一丝不肯放松。陈远生嘴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低吼,他别不过阮百行的力气,猛然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慢慢嘴巴里沁出血腥味,他听到阮百行倒吸了一口气。陈远生的神思被这样的抽气声耽搁了一两秒,他曲起膝盖往前一顶,撞在阮百行的小腹上。
阮百行痛呼出声,手上立刻就失去了力道,陈远生趁机挣脱了他,却是脱力滚下床,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重一声闷响。阮百行吓坏了,连忙爬下床把他抱起来,用手去摸他的头,焦急地问:“有没有事?”
陈远生花尽力气,终于说出一句话:“不用你管,你去结你的婚!”
阮百行听他开口说话了,顿时松下一大口气。他一下一下揉着陈远生的脑袋,说:“陈远生你听清楚——不是我要结婚,是我弟弟百锋。”
他看着陈远生瞪大眼睛望着他,好像没听明白。阮百行站起来,又把他抱上床,自己坐在床头,再次对他说:“你没看新闻吗?和姜郁结婚的是百锋,因为她怀了阮家的孩子,我没办法不答应。”
阮百行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忽然低头吻住了陈远生,用自己的嘴唇包住他的。阮百行把自己嘴里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我以为你恨透了我,毫不犹豫地和陆茵茵一起走掉,然后结婚,永远不回来。”
此时,房间的角落里,陈远生的手机正一明一暗地不停闪烁,屏幕上的周蕴两个字无力而又绝望地跳动,然而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这最后的求救。
三天之后,周蕴在家中吸毒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