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行 菊文字 2780 字 8个月前

陈家林就把彦清带走了,过程中彦清一直很乖顺,并无异议。

回到家里,明明不冷,可是因为两天没人气,就觉得有点清锅冷灶的。

俩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陈建林叹了口气,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把这么多年咱俩的点点滴滴都想了,觉得虽然开始错了,可是我们都到了这个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了,未必不能将错就错,咱俩从小就是兄弟是朋友,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

彦清反应了一会,努力说:“那我们还可以做回朋友。”

陈建林苦笑,“这个我也想过了,你觉得可以吗?反正我是有点不能了,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日子也不是都过到狗肚子里了,我们早回不去了。”

彦清有点愣愣的,“……总有办法的。”

陈建林叹气,“暂时咱们也别说分开的话了,顺其自然吧……再说事情也有好的一面,至少你不用再藏着掖着背良心债了……你、你当初到底有多喜欢我啊……”不知道是疑问还是感慨。

“……都过去了。”

“……过去就过去吧……我们再重新开始。”

过了好一会,陈建林试着拉彦清的手,后者的手一抖,然而旋即就放松了自己,未有挣扎。

第46章

日子仿佛一般无二地向前滑行,风过无痕,雁过无声——至少表面上看正是如此。

然而过日子如穿衣,冷暖自知,到底是否如从前一样熨帖舒心,只有本人清楚。

钉一个钉子,拔出来,就是一个洞。

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比较紧凑,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安迪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即将随丽莎去F国;陈建林和丽莎进行了清算,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丽莎也就自己的表现进行了道歉,她说自己大概属于离婚后的空窗期症候群,心里还是祝愿陈建林和彦清能够继续相亲相爱下去;陈京萍见弟弟和前妻复合无望心知自己白忙活一场,然而不好强求也就罢了;彦家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明年五月份的婚礼,目前正在收拾新房,不时来找陈家林和彦清问认不认识卖瓷砖的卖地板的卖木头的。

那方面的事陈建林倒不再折腾了,认命似的往往上床就是睡觉,达到了思无邪的境界,他仿佛已经放弃了自己对彦清进行的“土办法治疗”,取而代之的是提出想让彦清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费什么事,你也不要想太多,就是和大夫随便聊两句,就像朋友之间的那样……”陈建林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彦清恍惚了一阵子,也不知道那些话是否进了耳朵,然后淡淡地说:“我没病。我不去看医生。”

这下陈建林傻眼了,不好办了。他是没料到彦清竟然讳疾忌医,明确地拒绝主动就医,他一不能说你就是有病不治不行,二不能骗、三不能用强的使他就范,十分棘手。

于是彦清没去看医生之前,他先去咨询了下。

医生告诉他:“因为没有见到患者本人所以不能确诊,那么如果假设他罹患了抑郁症,抑郁症患者抗拒治疗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具体到你家的病人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我们需要梳理几个问题:一、病患是否知道自己情况糟糕?如果不知道的话你要做他的工作,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明知道自己可能有病还是不来的话,那么就出现第二个问题——他是否有什么顾虑和苦衷?抑郁症患者虽然大多数基本上逻辑思维是正常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存在不同程度上的思维障碍,迷在其中不能解脱,如果他不能敞开心扉,那么很难得知他在想什么。你如果病情进一步发展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强制送医了,否则有可能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当下也只能是尽量做他的思想工作,然后尽量给他情感上的支持和安慰。”

如果是不久之前,陈建立自然是要掏心挖肺地“给彦清情感上的支持”,可是眼下,他感到掏心挖肺的时候颇有点有心无力。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有些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他的心境也有不同,借用港剧里的一句名言“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他既没有那个腆着老脸硬给“不行”的彦清“治病”的意思了,也失去了跳起来骂彦清不痛快婆妈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和对方冷战一个小时的勇气。可恨彦清不省心,都这个时候了不知道在闹哪样。

回去陈建林耐着性子做思想工作,然而彦清就是吃秤砣铁了心地咬定自己没病,更过分的是居然还尽量装出没事人的样子,还微笑。

陈家林都想把他拉到镜子前照照,让他自己看看那笑容有多凄惨恍惚。

然而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陈建林打算过一个礼拜如果还是不能说服他的话就再做打算。

陈安迪下个礼拜一就走,各方面都打点好了。

这孩子不知道是成长了,还是临走前良心发现,竟然可以抽空关怀下周围人的想法了,对彦清更比从前亲近了些。然而他也觉得他彦叔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说不上是没有从前关注他还是没有从前烦。当那认为理所当然的关切目光不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里就生出些不安。

他跟在彦清后面晃晃悠悠的,彦清也不怎么理他,或者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径自叠着衣服。安迪忍不住了,笑呵呵地说:“彦叔,晚上吃什么啊?”

彦清说:“……还没想。”

安迪说:“彦叔我想吃饺子,白菜肉馅的。”

彦清说:“唔……一会去超市买点馅。”

安迪说:“彦叔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