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迪没那么细腻的心情来顾及他彦叔的颜面和小悲情,他现在正处在仇恨和暴怒的峰值,简直想扎赵紫桥的小人来泄愤!
那个死娘太缺德了,他陪小雅去医院的事就他一人知道,跑不了就是他造的谣!
赵紫桥小学的时候就有前科——因为自己有个同志老爸就跑到别的孩子那里,背叛他的友情,孤立自己。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要在同学中间制造谣言来坑他!不是人!娘娘腔!欠X的!这种人就算被爆菊也不解恨!
还有小雅的事也让他担心,他之前试图用电话和她联系,可是没人接,全无消息,他也不敢再这个时候有太多动作,比如找上门去什么的,那样等于把自己彻底搅合进去,所以他选择沉默。不过他觉得当天的小雅都没有表现出那么低落的情绪,之所以现在会采取这样激烈的自残手段多半也是因为受到谣言的影响而想不开吧。总之他把小雅的事也怪罪到赵紫桥身上,越发得不共戴天。
一个小时后,陈安迪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发现他彦叔坐在摆着冷饭冷菜的餐桌旁发呆,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彦清见到胖小子安迪有点意外,不过马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饿了吗?我给你热热饭菜。”
陈安迪往桌子上扫了一眼,说:“我想吃猪手。”
今天的菜色都是素菜——为了顾及陈安迪的减肥事业,他们家这一阵子都没怎么开荤。
既然孩子难得想吃点肉,彦清必须满足,说:“那好,我明天去买点猪手回来,咱们晚上喝猪手黄豆汤。”
陈安迪略有点不屑地说:“谁喝那个!那是下奶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要吃楼下那家店里的酱猪手。”
彦清不知道这孩子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大概和哪个小朋友闹矛盾或者学校遇到了什么困难,要么……是失恋了?所以说孩子大了他真的不懂,只得尽量满足他的要求,“那你等等,我现在下去给你买,锅里的菜热了就盛出来吧。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这还差不多,陈安迪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等到彦清前脚一出门,陈安迪就立刻行动起来,他潜进主卧,准确无误地拉开那个很有内容的抽屉,从最深处挖出一个铁皮盒子,然而和之前看到的一样里面只有银行卡和存折和几只精致的戒指,并没有现金。
他有点不甘心地放下铁皮盒子,又翻了翻抽屉里别的东西,然后在其中一个帆布口袋里发现了那些东西。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小孩的玩具,手铐啊,蛋状物什么的,想说难道是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怎么收在这里?不过随即他几乎本能地知道了这些东西的用途,差不多傻眼了。
他用肉滚滚的两根手指翻检里面的内容,都是只听说过没见过的。他啧啧摇头,感叹自己他老爹还真是猛,彦叔也是看不出来,了不得的大人啊!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这里确实没放现金,也许再别的什么地方,不过他已经没有很多时间从头找起了。陈安迪想了想,从铁皮盒子里拿出其中一枚最不起眼的戒指,掂了掂,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为了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需要钱,可是他最近已经严重超支了,没地方弄钱,于是想起这里又个“小金库”。
反正这里这么多戒指,平时也不见他们谁戴,即使他偷偷拿走一个也不会被发现的,江湖救急么,再说拿自己家的东西也不算偷……反正他没经历什么心理挣扎就伸手了。
想要找的东西既已到手,他把东西迅速放回原处,伪装成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回到厨房,才发现锅里的菜已经有点糊了,连忙关掉火盛出来,然后忐忑地坐在餐桌旁。
几分钟后,彦清拿着纸包里的猪蹄回来了。
陈安迪心虚地迎接,接过猪蹄乖觉地叫了声:“彦叔,辛苦了。”
彦清觉得这孩子今天真是反常,阴晴不定,不过孩子么……他松口气,也没多想,自去厨房把猪手撕开上锅蒸软。
厨房里飘荡着一股菜糊巴的味道。
第二天陈安迪去上学,抽空就去找他在高二一个“哥们”,商量让他帮着码几个人“教训教训一个仇人”。这个哥们据说人面挺广的,认识外面的一些混子,陈安迪不想找自己学校里的人揍赵紫桥,脸熟、事多、麻烦。
那哥们倒没推辞,不过表示说:“你知道规矩吧?现在码人都明码实价,不能让人白跑一趟,怎么也得给个打车钱。”
陈安迪说:“那是,你放心,不能让你朋友白干一次——不过也别整过了,那小子挺孬的,给他两巴掌踹个两脚吓唬吓唬就行。”
那哥们说:“那就不算什么了,我给你找俩人就成了。看我面子,不用你掏钱。”
陈安迪说:“那怎么好意思,一码是一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来。
那哥们说:“咱们谁跟谁啊,这点忙都帮不上还算兄弟吗?”
说的陈安迪心里还挺热乎,俩人哥俩好一番,那哥们瞄着陈安迪戴在小手指上的戒指,“你这尾戒挺好看的,哪买的?”
这恰是陈安迪昨天从家里顺出来的,打算如果钱不够了就去当了换钱,他也是闲着没事就戴在小指上玩忘了摘,现在心中正激荡着兄弟大义什么的,不能自拔,头脑一热,当下就摘下来塞过去说:“你喜欢就借你戴两天。”
那哥们接过来戴右手中指上,大小正好,“这什么材质的?银的还是铂金?”
陈安迪说:“不知道,我也是借来戴两天的。”他心里已经有点暗暗后悔,然而总不能再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