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那种人也能指望么?上次打电话他不是一口咬定自己做不了主么,还挂我电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些年他给咱家弄的那些事哪个有好了?从逼咱们卖房子到偷偷拿他妈妈遗产倒贴,再到这次钱的事,当时说的好听,结果居然撺掇他相好的来告!”瞥了眼彦蕴城,追加了句,“跟他死鬼妈一样!”
彦蕴城待要发怒,可是又找不到好的切入点,因为他觉得这话大抵不错——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消除对前妻的愤恨不平。
彦予说:“那咱们就去求求姓陈的,不行就给他打个欠条吧——他上次不是说打欠条就成……你说他明知道我还不上还非逼咱们打个欠条,有病吧!——还是去求求他吧。”说话就站起来要去找人。
彦蕴城喝道:“往哪去!瞧你那点没出息的样子!”
彦予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了还不去求他我不是SB了么!大丈夫能曲能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彦蕴城说:“你给我坐下!你这样去叫什么?!叫自取其辱!当初你非要去开公司我就不同意,我就看出你不是那块料子,结果你背着我跟彦清那拿了那么一大笔钱!我要是知道坚决不会同意的!彦清的钱那么好用么?!他……”彦蕴城用手指点着彦予,无限失望地摇头,“……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彦予跳起来大声说:“我就咎由自取了!你要是有钱给我开公司我用得着去找那个不是一个妈生的哥哥去要?!从小到大我都没借上你什么光,人家出去一张嘴说‘我爸是李刚’,天大的事都当是个P!我呢?我爸连李铁都不是!这现在出了事了你帮不上忙还说风凉话!有你这么当老子的么?!”
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彦予和他妈出了门去找陈建林。
他们这次也学奸了,直接跑到陈建林的公司去找人。
陈建林料定他们回来,并没有推三阻四的,让秘书把他们放了进来。
“长话短说吧,”他坐在办公桌前对沙发上的母子二人说,“我这儿年底实在是忙。”
李老师的表情既像恼怒又像哀求,最后还是隐忍道:“小陈,你还真的告了啊……”
陈建林笑了,“原来您一家老小一直当我是开玩笑,可惜我不是。”
彦予说:“陈哥,咱们之间有些误会……”
陈建林打断他说:“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只有纠纷。事情本来很简单,是你们的态度把它搞复杂了。”
李老师说:“小陈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从你和彦清的关系上论,咱们算是实在亲戚,你看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陈建林抬头看看手腕上的表,摇头说:“我一会真是有事,没时间废话,就直说吧。我本来也不是非要告你们到破产不可,可是你们心太贪,太不拿人当回事,不打欠条不说还挑拨我和彦清的关系,如果让你们得逞我和彦清也就快给逼得过不下去了。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是非要让你们卖房子还钱,不过你们要清楚我时刻保留着追究的权利,并且相关的证据律师也已经替我搜集好了,想要我撤诉,可以,不过有条件。”
母子俩大喜过望,连忙问什么条件,陈建林说:“第一打欠条。前面的两百万你说是投资我也可以认可,要有相关的书面文件。”
母子俩简单嘀咕着商量了下表示可以接受,陈建林说:“彦予你要记得,我是赚了点辛苦钱,可是我对你没有义务,你哥哥对你也没有义务,我们该孝敬老人的那部分也和你没一毛钱关系,你这种变相啃老啃到自己哥哥家里的行为是可耻的。”
彦予终于有点吃人最短拿人手短的理亏样,做出点羞愧的表示,说:“陈哥说的对,我、我其实也是想奋斗一把,就是暂时还没成功……”后面的话他越说越低,自己也底气不足。
陈建林说:“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要向彦清道歉。这件事里其实他受的伤害最大,这些天来他吃不好睡不好,人也瘦了,”更别提连那方面都给拐得不行了,就是因为你们祸害了那么多钱给压抑的——这部分陈建林在心里默默念,“他那么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们,维系这份亲情,结果你们只不过是利用他占他便宜想弄点实惠而已。他是厚道不是傻,心里都清楚。你们这样伤他的心是家人应该做的吗?”
李老师让他说的都有点挂不住脸了,“小陈看你说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姓彦的,是我们老头子的大儿子,彦予的哥哥,我们哪有不想他好过的……唉,说来说去都是钱给闹的。”
陈建林说:“您说的也有道理,放心,以后我会让彦清看好自己的钱包,一分钱也不会借给彦予的。”
彦予只得呵呵尴尬傻笑说,“陈哥,舌头哪有不碰着牙的,一家人骂过打过还是一家人,真的,我这个人心特宽,不记仇。你问我妈,她知道我。”
陈建林纵横商海,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没眼力见的人,他冷冷说:“可是你不知道你哥,他没你心理素质好,没你想得开,所以别人该吃该喝该睡的不耽误,他就不行,就只会和自己过不去。”
彦予也终于觉得自己说话不恰当了,摸摸头,笑道:“陈哥你放心,我去找我哥说好听的,其实我们哥俩感情挺不错的,不然他也不会借给我那么多钱了呵呵。”
陈建林真不知道他干嘛吃的了,冷哼道:“他借给你钱不是因为和你有什么感情,仅仅是因为你是他一半血缘的弟弟罢了。感情是需要沟通交流维系的,你甚至都不了解你哥哥——你知道他小时候曾经得过抑郁症住院差点死掉么?”
彦予“啊?”了一声,还真不知道。
“那么李老师总该知道吧?虽然那时候你应该还不认识彦叔,可是这么多年总该听说点什么吧?”
李老师模糊地应了一声,“哎……只是恍惚地听亲戚说过这么一嘴,你也知道我家那个老头子脾气多怪,不大爱提起前妻和大儿子的事。”
陈建林说:“看来你们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不过我最清楚那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一个星期一句话也不说,就因为他父母离婚——他从小在这方面就有点敏感。我今天说这件事是想让作为家人的你们多了解一些你们口中这个哥哥和继子,就算你们把他当个面团搓扁揉圆,可是这个面团也是有感情的,也会因为你们的势力冷淡受很多的伤害。其实这件事我最不能原谅的一点就是你们对他的态度,如果你们不能从心里把他当哥哥,当儿子,那么对不起,这个钱你们还是要还,还不起我还是要告。”
李老师叹气,“小陈,我明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之前我们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对小清的关心也不够。但是还是像我说过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彦字,我这里表个态,以后一定善待他,当一家人处。”
陈建林说:“那就好。那么第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