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鸥笑了,把烟头弹开,双手抄兜,道:“应该吧,不过我不担心这个,我要从晋波那里狠狠敲一笔,开十个这种酒吧都绰绰有余了。”
彦清脸色一黯,“你们分手了……他不肯给你钱吗?”
景海鸥道:“那倒不是,怎么说我给他打了这么多年工,也没跟他细算过帐,奖金福利加薪一个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把我光溜溜地赶出来。不过,我觉得他给的不够多——其实就是够多我也打算敲他一笔,反正最后一笔了,能多炸出点油水来就多炸一点,这时候我还跟他客气什么。”他夹了夹眼睛。
彦清不是很能理解他的高兴劲是从哪里来的,他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开心不了的。
“那么你要怎样做?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景海鸥道:“比那个简单多了——我找了个律师。”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次一定叫那个晋波好看!”
彦清不确定道:“其实——你还是在乎他的吧?还喜欢他?”
景海鸥立刻不高兴了,否认道:“我才没那么贱!我会让我律师好好在晋波身上刮下点油水来才是真的!”
彦清摇摇头不说话,继续干自己的活。
景海鸥于是又了一根烟,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时停下来讲一点关于他的酒吧构想或者那个“搞钱计划”
“等着吧!”他对彦清说,“我知道你们总觉得我们是在闹着玩,等着看这次是最后一次,男人、爱情什么的都是浮云——我也是浮云——总之我要拿到我应得的。现在我就向你请假,我约见了我的律师。”
景海鸥说到做到,他抽完第二支烟就穿上风衣,戴上呢帽和格子围巾暖暖和和地出门了。
当他到约好的酒店茶室,孟凡东已经坐在那里悠闲喝茶了,旁边坐着他的徒弟王磊。
景海鸥笑道:“我以为我来的准时,没想到孟达律师比我还准时。”
孟凡东起身以示欢迎,他徒弟也站起来。
景海鸥和他们一一握手,故作惊讶地看着王磊,“这位是?”
孟凡东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还没什么经验,跟着跑跑腿腿学习学习。”
景海鸥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孟律师的徒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次能情动你们二位帮忙是我的福气。”
落座后孟律师说:“不瞒景先生,这个案子我们事务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打算接,我们所主要业务是国际法方面,涉及跨国公司或者涉外经济案件等等,这种民事经济纠纷实际上顾及不来,不过市局的胡处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怎么也要给胡处这个面子。”
景海鸥道:“我和老胡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这个人没什么的,就是讲义气,知道我的这个事情之后就表示非孟律师不能赢这个案子。我也对孟律师你的大名早有耳闻,在司法界里出了名的常胜将军,所以我求到你这里,千万咱们赢了这场官司,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孟律师听着熨帖,略谦虚了几句,就开始转入正题,就景海鸥和晋波两人纠葛的基本问题做了询问。他徒弟王磊一直没说话,只是打开笔记本尽职地记录敲打键盘。
景海鸥是没什么大遮掩的,把他和晋波在感情事业和经济方面的矛盾大概地说了。
孟律师也听明白了,就是俩GAY过了好多年,现在掰了,怕分家不均,闹到律师行了。不过做律师这么多年,这点事也不见得多稀奇,只不过是对方的钱稍微多点。
“那么晋波提出的经济分割方案是怎样的?”
景海鸥耸耸肩,“他还没提。”
孟律师和王磊都抬起头看他,“那你找我来商量的意思是?”
景海鸥笑道:“我就是打算不同意他说的那个数。”
孟律师道:“就是说无论他给多少你都打算再多要点吗?如果他给出合理化的分割财产协议也告吗?”
景海鸥笑着点点头,补充说:“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给够我应得的份额。”
孟律师和他徒弟心里想:这是一对多么操蛋的基友啊,该说是对彼此了解还是怎么的……不过世上大部分的情侣都是这样,止同志如此就是了。
孟律师道:“我确认下,你做的预约是一会就跟晋波和他的律师会谈吧?”
景海鸥道:“没错。就在隔壁的餐厅。”他抬起手腕看看表,“他们应该刚刚进门——你不知道那家伙在守时方面简直有强迫症,多一分少一分都摆脸色给人看。我们因为这个打过好几次——”他顿住话头,大概也觉得有点说多了,咳了咳,“怎么也得让他们把菜点上,我们喝过这杯茶慢慢走过去就刚刚好。”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个键出去,对方接听,景海鸥就说:“关于分家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最近会找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