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烟扶着楚宴躺在了床上,医师很快就过来帮楚宴把了脉:“大王沾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只是得休息一段时日了,臣为大王开一副药,每日三次都得吃。”
“我知道了。”
医师很快就走了出去,止烟去外面给他端了一盆水进来,等她将楚宴的脸给擦干净之后,满是疑惑的问:“大王的脸怎么……像是被人给捏了似的?”
楚宴的心口发紧,没有回答止烟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
“止烟,你可有将我的行踪告知给蔺文荆?”
止烟手上的动作一顿,手心也开始出汗。
“若今日我没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是否也要告诉蔺文荆?”
止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对楚宴说:“奴只是受过蔺家的一饭之恩,入宫后唯一的主人只有大王,奴怎么可能把大王的行踪说给蔺大人听?”
楚宴的声音显得很冷:“你大约不知道,那日我喝醉以后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睡着了,隐约间听到了你带蔺文荆来的声音,我差点被杀的事情,是你帮蔺文荆做的。”
止烟脸色苍白,瞬间就跪了下去。
她哪里知道楚宴醉得那么死,竟然能听到她和蔺大人的讲话?
楚宴彻底厌了她,纪止云从身后出现,拿起刚才楚宴丢掉的匕首,从身后高高举起,只是一下就戳破了止烟的心脏。
她死的时候睁大了眼,呆愣的转过了头去,似乎想看清楚害死自己的人是谁。
楚宴朝她伸出手去:“别看别人,你死后变成厉鬼尽管来找寡人,记住,今日是寡人想让你死。”
说完,止烟就咽了气。
她直到死都没看清纪止云的脸。
今日这屋子里还是见了血,楚宴瞥过了头去,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他微微喘着气:“纪止云,你可真是心狠。”
“我不心狠些,她便要继续害你了。”
楚宴不忍再看她,脸色泛白:“止烟死了,蔺文荆也会起疑的。”
纪止云丢掉了手上沾染了鲜血的匕首,只是止烟的血都流到了他的手上,雪水混合到了泥泞里,他的手看着就更脏了。
“霖儿,别担心这些,你忘记燕离留了吹雪楼给我?”
“吹雪楼?”楚宴的记忆忽然间回来。
纪止云一声声引诱着:“她死了不是更好吗?不要自责了。吹雪楼里有擅长易容的人,我会派来一人易容成止烟在你身边,以后你想让她传递什么消息给蔺文荆都可以。”
真实的,虚假的,全凭楚宴做主。
楚宴明白了纪止云的意思,逐渐陷入了沉默。
纪止云最后帮楚宴处理了止烟的尸身,楚宴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又因为身体不适头疼欲裂。
房内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逐渐被一阵风吹来灭了。
一切又重新归于黑暗,似乎从未有过那一盏灯出现。
青烟袅袅上升,只有用手去触摸那灯芯,略微炙热的温度,才知它方才燃烧过。
—
楚宴陷入了长长的昏迷,他不断做着初来这个世界的梦。
他重复着一段路,一人奔跑在雪里。入眼处尽是苍茫的一片,明明那么努力的奔跑了,身后连一个脚印都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