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是等孟谦把包装拆了,他的脸也随之苍白了下来。

盒子里是两年前被江洋拍下赠送给霍纭的那幅幽灵兰,这幅画让他名声大噪,让他拥有了江洋和现在的一切,是被他视为幸福起始的存在,可现在看到它,孟谦却感觉身上的血都在一瞬间凉透了,像是被人剥光了丢进冰天雪中。

几个同学尴尬地面面相觑,孟谦赶紧把画盖在盒子下面丢给保姆,无地自容地说:“拿走。”

李越挑眉问薛管家道:“这是霍纭小姐送给孟谦的生日礼物?”

薛管家笑道:“这当然不是一份生日礼物,小姐说她非常不喜欢这幅糟糕的作品所以让我送还给孟先生。现在孟先生确认过了,那么我就告辞了。”

“您慢走。”孟谦涨红着脸,站起来勉强笑着,看着薛管家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才猛地收起来。

李越捧腹大笑,把外套甩在肩上,他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耳光般凌空抽在孟谦脸上。

几个同学尴尬心惊地不知所措。

“送客!”孟谦十指攥在一起,瞪着已经笑出眼泪的李越怒声对保姆说。

李越客气地摆手,抹掉眼角痛快的眼泪说道:“不,不用送,我自己走。孟谦,你可记着风水轮流转这句话,以后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求到我头上来。”说着忍不住噗了一声,用拳头抵在唇边纵声大笑着走了。

孟谦的脸已经红得几乎要爆炸了,他恼怒又慌乱地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霍纭把画送回来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敢去瞎猜……更不敢告诉江洋,霍先生会给江洋注资就是因为这幅画,如果再因为这幅画导致霍先生撤资的话……后果孟谦压根想都不敢想。

第9章 豪门继子,眼镜play

当然就算孟谦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也没用,当天下午李越就把事情始末给发布了出去,霍先生的宝贝妹妹时隔两年把那幅名噪一时的幽灵兰在江家处于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原封不动退还给了孟谦,月城的新闻媒体正轰炸式的报道这个消息,江洋想不知道都难。

谁也不知道霍纭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江洋再疑惑也不能打个电话直接问霍纭,孟谦惴惴不安,忐忑又气愤,恨不得生撕了李越!

事实上霍纭知道这一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她故意的,她就是想给晏医生出口气。

霍青没有去管她,晚上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外敲了敲,声音低沉地唤道:“晏苏,到晚饭的时间了。”

在两名刑警走后一整个下午晏医生都没有出房间,霍青没去打扰,但绝不会让他再饿着他那脆弱的胃。

他敲了好一会里面都没人应声,霍青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好在门没锁,但里头也没开灯。

霍青站在门口一眼扫视过去并没有发现青年的身影,床铺没有动过,盥洗室也没有水声,霍青往阳台走去,踩在满地的羊绒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脚步声,之后他看见了那个沐浴在月光中的身影。

青年赤足蹲在椅子上,双膝折在胸前,正神情专注地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神色冷肃犹如在发号施令。电脑的寒光反射在他的镜片上,霍青能清楚地透过他的镜片瞧见他在和谁交流着。他的神情那么认真,明明一直以来都像野猫般保持着高度警惕,此时自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却都还没发觉。

霍青静静地站在一旁,用视线肆无忌惮的冒犯聂嘉。观察得越久,霍青心里便越不舒服,那股异样的感觉更甚了。他想再次捏着青年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质问他其中缘由,却怕又一次吓着他。

“苏苏,该吃饭了。”霍青最终忍着什么也没做,甚至没往前多走一步,只是站在原地轻声提醒他道。

聂嘉回过神,抬头的时候霍青把阳台的灯打开,他微微眯了一眼睛,还没看清霍青的模样就立刻低下了头,在键盘上轻敲了两下才慢吞吞道:“知道了,马上去。”

话虽这么说,但人却还蹲在那一动不动。

霍青不悦地皱眉,对于青年多次避开和他直视的眼神十分不舒服。他走上前直接把聂嘉的笔电合上,作势要拽他起来。

聂嘉握着他的手角力了一下,赶忙道:“别,腿麻了。”

“你一下午都这么蹲着?”霍青皱起眉,耐心温柔地牵着聂嘉的两手让他慢慢下地。

聂嘉慢吞吞地从椅子上下来,难受得眉毛都纠缠在了一起,霍青一言不发直接像在医院时那样将人抱起来往室内走。他把聂嘉放在床上,握着他的脚踝轻轻揉捏跟腱,迅速消除了聂嘉腿麻的症状。

“你这习惯以后该改改了,至少站起来活动活动。”霍青像个操心的爹一样谆谆教诲。

聂嘉看着他的侧脸,轻轻嗯了一声。

他像个在磨盘旁打转的驴子,抽一鞭才多走两步,霍青淡淡地想。

另一边秦亦然正疑惑晏苏怎么忽然就断开了联系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她放下电脑立刻去开门,“舅舅,你回来了。”

顾雪盈面色沮丧地走进来,“警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重视这个案子,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