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析!”夏扬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他将方泽析一把拽过,摔进床里压在身下,“你说过你要试试的!这就是你试出来的结果吗?”
方泽析眼眶微红,毫不抵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夏扬突然就敛去了所有的怒气,担忧地说:“竹签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跟我说说好吗?”
夏扬太过了解方泽析,几乎了解到让他无所遁形。
明明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却为什么比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人还要了解。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裂开来,平静表象下的那些暴躁不安疲惫脆弱,夏扬通通都见过。
他是有多放松,才会在这个人面前彻底地展露自己,毫无保留。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经历这些,我应该帮你一起扫平道路的,你说试试,可我怎么居然就真的这样让你自己去试。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还是……别的什么?”
方泽析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说:“不是,夏扬……我根本就没有说。我还是不敢告诉他们,看到他们抱着别人家的小孩笑得那么高兴的样子,我就没法开口。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也不想让他们遗憾。”
脑瘤的事情,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如果是手术有困难需要夏扬帮助,方泽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可父亲是根本就不愿意做手术,谁都无能为力。
父亲若不病愈,他实在没有勇气出柜,一时刺激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他若不结婚,父亲便不打算手术。
这是一个死循环,就算告诉夏扬又能怎么样?
体谅他理解他帮助他?然后无力地看着他结婚帮着他为父亲治疗希望他终有一天离婚?
他绝不会这么做,他绝不会骗婚,一旦结婚,就必定会倾尽全力地对对方好。
他又怎么忍心这么做,如果夏扬一直都这样看着他,他怎么能狠得下心去结婚。
不过是分开,他们在一起,才这么点时间而已。
不如,趁早分开。
夏扬盯着他,咬着牙质问:“你放不下他们,所以,就放下了我?你一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竹签儿,我不信。”
“没有了。我们……我们分开吧……”
“你休想!”
“夏扬……求你……”
夏扬捧着方泽析的脸激烈地吻着,直到将对方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才分开。
方泽析一向平静温和的脸上透着几分脆弱几分绝望,那样的表情让人不忍多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夏扬紧紧地抱着他,过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如果你非要这样不可,那么,我答应你。”
下班后,方泽析在夏扬的房子里一点一点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衣服可以随身带走,那些书却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夏扬为什么会连他的书也一起搬过来,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让他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了吗?
他最后给夏扬打了个电话,说:“如果你有空,能帮我把这些书送回来吗?”
夏扬在那头静默着,半天后才说:“你不急着要的话,先放一段时间好吗?我现在……不想送。”
方泽析挂断电话,心里难受得要命。他把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拿下来放进箱子,顿了一下,又一本一本地放回书架,和夏扬的书一起,错落交杂。
他明白要断就得断得干净利落,他温和却也一向果断,这是第一次犹豫不决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