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方泽析僵了僵,下意识地就看了看四周。
夏扬放开他,表情淡然平静,眼神在节日彩灯的照射下有些模糊朦胧,让人看不透彻。
“方泽析,我不希望你和别人结婚。”
“夏扬……”方泽析心里难过,“其实我们在一起才这么点时间。”
光影中夏扬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轻声说:“嗯,不急,你才二十五岁,就算结婚也没有那么早吧?我们慢慢来。”
方泽析却缓慢而坚定地说:“我想试一试。只是……我有些害怕。”
他会在外人跟前给夏扬面子,但很少单独示弱,这恐怕是第一次。
夏扬明白了他那句“试一试”的意思,心脏一阵狂跳,握紧了他的手,努力抑制着激动的颤抖,轻声说:“别怕,有我呢。我们慢慢来。”
方泽析察觉出他的情绪,回握过去,静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是我?”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他还是觉得夏扬喜欢他是件很离奇的事情。
夏扬看了他一眼,笑说:“如果找得出原因和理由,我一定会想办法不让自己爱上你。”
方泽析觉得那眼里有着深藏的悲伤,却只是晃了晃就消失不见,剩下夏扬邪气又欠扁的笑容,他说:“要不是你,我也不用献出我那可怜的小雏菊。”
方泽析顿时哭笑不得:“……你还能再雷一点吗?到了明年,要不要给你点根蜡烛祭奠一下那被爆的小菊花?”
“不,我觉得应该庆祝一下咱们两花齐放一周年。”
方泽析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而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在这天雷中被劈得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56
十二月过去,夏扬闲了许多,倒是方泽析还一直忙着。
很多国内中小企业都喜欢在春节之前结算一年的账务,连带银行也跟着忙碌。年底还会推出许多理财产品,想完成任务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业绩是个无底洞,任务完成了新任务指标就更高,即便有夏扬这么个高帅富男友帮衬着也照旧不管用。
方泽析压力大,夏扬觉得心疼,没再让他下班后还辛苦做饭,一般都是带点外卖解决,或者各自吃过了回家。
夏扬闲下来,就琢磨着学做饭,以后能和方泽析轮换着来。都是零基础,没道理方泽析学得会的东西,他就没法学。
可他又拉不下面子找别人教,于是买了家常菜谱和一堆器具,自己在厨房里中西餐合璧地捣鼓着。
当方泽析下班回家停好车子出来,看到有路人抬头指指点点的时候,他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十一层某个窗口正飘出阵阵白烟,数量不多,但看上去相当骇人。
方泽析大脑一片空白,却还记得不能打电话,只能不顾一切地跑上楼。
路上没有人拦着他喊“危险啊危险你不能上去”,也没有人给他披上一床湿透的棉被。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到这么狗血的场景了。
等他颤抖着手摸出钥匙开了门后,发现夏扬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一边咳个不停,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平底锅里倒水,于是滋滋滋的声音更响亮了,一簇白烟冒起来差点没把他熏成大花脸。
看到这个情景,方泽析只觉得心里一松,脚下差点软得站不住。他在门上靠了两秒,然后大步地走进去,关火开窗开油烟机。
夏扬脸上满是尴尬,方泽析默默地瞪着他,突然就给了他一拳。
不过这一拳终于不再是打在脸上了,而是打在了肩膀上,夏扬只觉得胳膊麻了一下,然后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方泽析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身体也有些发抖,抱着他的手很不稳,却抱得很紧,紧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夏扬只用了一瞬就明白了方泽析在想什么,默默地回抱,轻声说:“对不起。”
方泽析缓了很久,才慢慢恢复平静,又显露出他的毒舌本质,嘲讽道:“夏二少,你还能更二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