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最佳契合 十九瑶 2005 字 8个月前

还是跑路为妙。

夏夜,风缓,月朗星稀。

沿河的屋檐下亮起了两排红灯笼,倒影碎在波光里,舞绸似的摇摆。行人三三两两,一个短发姑娘在桥畔支了张凳子,抱着吉他唱起了民谣,唱得疏懒又性感。

而在一墙之隔的青果客栈,郑飞鸾正与铃兰大眼瞪小眼。

何岸去厨房煮水潽蛋了,留下了关系冰封的父女俩。铃兰坐在秋千摇篮上,抓着胖鸡崽,抿着小嘴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随时准备“投弹攻击”。郑飞鸾则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满脸愁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紧张。

也不知他俩究竟谁更无助些。

还好何岸走得不久,五六分钟之后就端着小碗回来了。

碗里盛着温热的红糖水,浸没了一只雪白滑嫩的水潽蛋。蛋黄煮得恰到好处,润凝而不流,勺子一碰,便果冻似的颤悠起来。

“啊——”

铃兰是只小馋猫,立刻伸长脖子张开嘴,作雏鸟待哺状。

何岸把碗交给郑飞鸾,微笑着说:“你来喂吧。”

“……谢谢。”

郑飞鸾有些惊讶。

他当然明白何岸的意图,接过小碗,内心一时充满了感激。

吃过宵夜,铃兰打了个短促的饱嗝,两片睫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盖了下来。

何岸便为她解开围兜,拭净嘴角,又盖好毛毯,然后坐在一旁,慢慢晃动起了秋千摇篮。

没过多久,铃兰香甜地入睡了。何岸起身折返卧室,拿来一包消毒棉、一瓶新买的生肌膏,轻声对郑飞鸾说:“……轮到你了。”

郑飞鸾赶忙解开缠腕的纱布,露出了受伤的皮肉。

说来也怪,同样是涂药,徐妈动作再小心都会疼得他直冒冷汗,而一旦换成了何岸,偶尔不熟练涂重了,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根本感觉不到疼。

爱情果真是最好的麻醉剂。

等等。

这句不错,可以赚分。

郑飞鸾立马把这事告诉了何岸,让他猜自己为什么不疼,并且打算无论何岸猜什么,一律回答:“不,因为爱情是最好的麻醉剂。”

没想到何岸慧眼如炬,手拿小棉球,盯着他琢磨了一会儿,道:“你为什么不疼了,我倒是猜不出来,但我能猜出来,你下一句大概又要说土味情话了。”

郑飞鸾:“……”

“郑飞鸾,恋爱不是这样谈的,不是光靠说情话就能加分的。”何岸善意地提醒他。

“那要怎么才能加分?”郑飞鸾问。

“这个嘛……就得靠你自己去琢磨了,直接问我算作弊,要扣分的。”

何岸吓唬他。

郑飞鸾也分外配合,假装自己被吓唬住了,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看着何岸低头为他涂药,只是唇角浮现出了温柔的笑意。

困苦的岁月往往有句俗话,叫度日如年。反之,称心如意的日子过起来就像穿堂风吹挂历,一眨眼就翻去了个把月。

夏季临近尾声,落昙镇迈入了初秋,郑飞鸾依然在孜孜不倦地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