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生之偏差 浮图 1910 字 8个月前

他将摩托车开出来的时候,杨柳已经等在台阶下面。陆讷递给她一顶头盔。杨柳接过来,戴在头上,上了摩托车的副座。摩托车突突几下,载着陆讷和他的爱情向这个城市出发了。

满城的玉兰,在阳光底下灿烂盛放,把这个城市装点得如锦如霞。

风吹在裸*露的肌肤还带着早春的阴冷,陆讷知道,再过几年,为了拓宽道路,政府的大砍刀将会砍倒这些拥有几十年历史的美丽花树,取而代之的,是宽阔浩荡的柏油马路,以及马路两边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而起的商务大厦、五星级酒店。人们再也看不到如今天这样美到忧伤的场景了,他要把他和杨柳的最后记忆留在这个美丽的古老的城市里,而以后的那些华丽和繁华,都是不相干的海市蜃楼,情节如何跌宕起伏,他也只是隔岸观火。

摩托车回到电影院门口,杨柳下车,摘下头盔还给陆讷,微笑了一下,说:“陆讷,再见。”

陆讷拿着头盔没说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风衣的腰带随随便便地系住,勾勒出她纤细的腰,两手藏在风衣的口袋里,挺拔而自信,不回头,不东张西望,有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力量和气度。陆讷看着她远去了,知道随之远去的,还有自己的爱情。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和杨柳今生的相遇再晚一点,在上辈子的那个点,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他的重生,像蝴蝶的翅膀,不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使他在乎的那些人出现了偏差。但人生有时候就这么操蛋——

“陆讷——”

陆讷转头一看,发现是陈时榆,不知是不是在等陆讷,参加首映的人都离开了,他也没走,身上因为只穿了单薄的衬衫西装,冻得鼻子红红的,还不停地吸溜着鼻涕,漂亮的凤眼里盛满了担忧和陆讷不懂的忧伤。

陆讷招手叫道,“小榆树,我失恋了,陪我一起去喝酒去。”

陈时榆什么也没说,跨腿坐进摩托车的副座,陆讷正想发动,就听见另一声叫唤,“陆讷——”

陆讷抬头循声一瞧,发现居然是苏二,一手扶着半开的车门神情莫测地看着陆讷。陆讷一愣,“苏二少怎么还没走呢?”

苏二盯着陆讷的眼睛,平静地说:“我一直跟着你。”

陆讷一愣,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会儿似乎也忘记了从前跟苏二的那些不愉快,笑得不羁,“哈,你陆爷难得失恋一次,居然被你们这帮孙子围观,来吧来吧,都一起来喝酒,你陆爷请。”本来还以为苏二肯定不屑一顾,谁知等陆讷和陈时榆开着摩托上了路,发现苏二布加迪居然跟在后面。

陆讷他们去的是水陆观音,里面一如既往混迹着整个S城三教九流的人,诗人、作家、音乐家、资本家、外资企业包身工……陆讷显得特别亢奋,一会儿跟这个人打招呼,一会儿拍拍那个人的肩,一会儿跟人聊性工作产业者的艰辛和与时俱进的精神,直到酒吧的小舞台上,有人抱着一把木吉他开始唱歌——

那个歌者并不看台下的人,好像外面的世界通通与他无关,他抱着吉他就是整个宇宙,他的歌声嘶哑而用力,没有女性的婉转,他唱“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心碎,当我想你的时候……”那是千万条路不是路,只认一条,行至绝处,不得缝生,天崩地陷,内心切肤的伤心无从掩盖。

陆讷的心中的悲鸣忽然与此相应和,他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个长相沧桑留着中分半长发的男人,然后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陈时榆先还静静地陪着他喝,不劝阻,后来看他越喝越多,就忍不住劝阻,“陆讷,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