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才意识到,原来那一晚是最后的告别。
原来第二次见面,是这个染血的夜晚。
若是他一开始便没有答应送他来翎花,或许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夜色朦胧,一场雨洗刷了城中的血迹。可也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人。
卯时,一袭红衣闯进了翎花,而后带着怀里的宝贝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
……
翌日,燕乘呆坐于翎花城墙之上。
“殿下,这里的消息已经全数禀告于皇上。可这消息恐要三日后才能送到。”
燕乘沉吟:“三日……也好。明日便是云家娶亲之日,这些消息带去皇城也不好。”
将军看着燕乘的样子,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殿下,您日后有何打算?”
听闻,燕乘的目光暗淡了几分。
“翎花城如今已被北燕攻下,便是北燕的城池。我同父皇说,我便守在这。”
闻声,将军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如何说下去。
两人相顾无言,城门口处,南晋的人出城。
“殿下,南晋太子昨日染了风寒,今日便匆匆回去了。”
将军目光落在那队人马上,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不知为何,总觉着有种荒凉之感。
燕乘轻声低语:“走了也好。”
夕阳落下,拉长了两个少年的影子。燕乘站于城墙上,轻风吹打在身上,他的目光也越发迷茫。
抬眼望去,身边的彼岸花败了。
他一直自诩为彼岸花,花开得越艳,他的生命流逝得便越快,彼岸花乃是用他的血所养。
来时他便不打算活着回去,他想让彼岸花在翎花开得娇艳欲滴。可花没败了,他活下来了。
但原本该活下来的人,却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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