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终章
前一阵拍的电影戚菏得去录片尾曲,他非拽着顾惟星一起去录音室,还不要脸地说这是他表弟。
顾惟星坐在小椅子上等他,录音室里的戚菏低头深情演绎每一句歌词,顾惟星趁他不注意偷偷拍照,戚菏在暖黄的灯光下,温柔又风情。
回去的路上顾惟星改掉壁纸,戚菏抢他的手机看,边看边乐,嘴上怪他偷拍自己没准备,心里被爱情的甜蜜浇灌,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去深山老林的那天,戚菏差点儿泪洒机场,谁成想刚腻歪了几天又要异地,他坐在车里跟顾惟星哭诉,被于宝玉翻无数白眼也顾不上。
顾惟星倒是没嫌他烦,仔细核对东西带齐了没,一样一样照清单数,戚菏说他怕冷,顾惟星还真就准备一堆东西,羽绒服、暖宝宝、帽子、围巾和厚手套一样没落下。
快要登机了,外面一堆粉丝扛着长枪短炮,戚菏在顾惟星唇上落下一个吻,依依不舍地下车。他被花团簇拥,在人群中那般耀眼,顾惟星没能移开眼睛。
北京还是艳阳高照,中国最北端的深山里,确是白雪皑皑。戚菏进山后,白天拍戏时常找不到信号,晚上回房间尽情骚扰顾惟星。
顾惟星一个人待在家,又恢复了顿顿食堂的生活,偶尔和实验室的其他同学一起聚餐,校外一条街热闹非凡,回到家和戚菏视频聊天,倒也过得充实。
戚菏喜欢和他讲剧组的趣事,琐碎无常,顾惟星也偶尔和他说实验室的项目,但戚菏听不太懂,所以他只简单带过。他们心照不宣地报喜不报忧,聊到犯困也不肯挂电话。
山里的雪景其实很美,戚菏拍一组照片给顾惟星发过去,树枝上冻着冰棍,白雪落在枝头,远远看见远处的红瓦房。
顾惟星总是对雪充满好奇,以前在南方,一年到头只有一两场雪,后来在北方,连日的风雪也没消耗顾惟星的热情。
他们隔着屏幕一起看雪景,戚菏数墙上的日历,回家的日子又近一天。已是深夜,山里静得出奇,公鸡版图最北端得旅馆里,戚菏吹着暖空调,电脑屏幕里那人的笑脸,他看得沉醉入迷。
九月刚开学,实验室又来一批新的学弟学妹,其实大部分都是本科升上来的,有些寒暑假也留在实验室帮忙,顾惟星成了元老级人物,新来的副教授知道他是陈老的关门弟子,对他也礼让三分。
顾惟星每天开开心心做实验,等待戚菏生日的到来,他向陈教授请三天假,陈教授问他干吗去。
不会撒谎的顾惟星支支吾吾说妈妈回来了,他要陪几天,出了实验室的门心还跳得特快。他实在是不擅长说谎话,陈教授哪会看不出来,不过到底是准假了。
顾惟星背着背包踏上北上的飞机,下了飞机抖三抖,翻出外套披上,联想到山里的戚菏,会不会已经冻傻了。
顾惟星中午下飞机,胡乱塞一个汉堡便开始赶路,他买一杯奶茶暖胃,按照手机地图的指示辗转,中途吃两颗晕车药,不然差点儿吐出来。
他从没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偏僻荒凉地儿,被司机坑钱不说,一路颠簸熬得煞白,手里没喝完的奶茶也变得冰冷。
山里的确冷,顾惟星低估了这种冷的程度,只好又从背包里翻一件外套,两件叠着穿。他走在泥路上差点儿摔一跤,终于看到尖尖的房顶时松一口气,裹紧外套继续往前走。
戚菏住在山里的小旅馆,旅馆大堂还没个破餐厅亮堂。不过这个住宿条件,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每年都有许多人来这里拍雪景拍写真,天寒地冻穿单衣,为了好看豁出去,回家后必定重感冒。
戚菏今天没戏,在房间里待着养神,他给顾惟星发的消息一条没回,打电话过去也不接,戚菏握着手机正纳闷,酒店服务生送来一个快递。
戚菏打开快递纸袋,一个凉薄的信封掉出来,写着戚菏亲启,署名顾惟星。
里面只余一张纸,他展开信纸,立在窗前看。
——
“展信安。
是以这样的方式与你对话,有些话难以启齿,你是知道的,就算是写字我也会不好意思。可别嘲笑我,我会生气。
过完零点,你便二十三了,我比你小一岁,其实也不小了,还爱折腾,都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和你在一起折腾,我是乐意的,千金难买我愿意。
我们相识二十二载,在彼此的生命中徘徊了二十二年。
小时候我跟在你身后跑,长大了,我们并肩前行,有时候,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把最好的都给你,一颗心也捧到你面前。
我知道,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