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的神情未动,沐野却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他低声道:“我是白沧。”
这个回答话音落下时,少年突然觉得自己心口飞进了一群雪色翅膀的白鸽。
呼啦呼啦的欢快声响填满了整个胸膛,明媚的阳光在雪白的羽翼上渡了一层金色的边框。
他还没有来及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把对方的名字叫出了声。而男人俯身下来,用拥抱回应了面前这个身形瘦弱却温暖的少年。
沐野眨了眨眼睛,听见了一个微哑却依旧好听的声音,比白鸽振翅声更能穿破滞碍。男人在他耳边道:“是我。”
名字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关系,对于驯兽一族来说,赋予名字是驯养关系的最后一环。
而现在,沐野恍惚反应过来,自己也完成了这最后一个任务。
他心里暖洋洋的,比穿在身上晒着阳光的干燥上衣更加温暖。他伸手抱住对方的脖颈,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对方的侧脸——就像他对山林里唯一一只的凶猛雄狮做过的那样。
但其实,这和他对那只威风鬃发又长又硬、只允许少年一个人接触的坏脾气狮子也有些不一样,站在眼前的,是他将一生相伴的唯一的伴生兽。
对方寡言却温柔,一个拥抱都慎重。
沐野主动在人脖颈中蹭着拱了拱,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欢喜,声音轻快道:“我好喜欢你啊!”
手臂之下的肩膀明显僵硬了起来,沐野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伴生兽大多与驯兽师在身体之外的层面仍会有共鸣,这种奇妙的关联,连他看过最高深的术法书中都找不出依据,从小长来,沐野也只能把这归为本族的特殊。他们才刚刚建立关系,阅读心情的能力不算娴熟,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沐野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伴生兽,却又想起了自己枯等度过的这些年。他费力伸手够着男人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让你久等了。”
沐野一直坚信,驯兽者要对自己驯养的动物负责。他应该早点出来,而不是年复一年地守在深山里,让自己的伙伴独自在遥远的地方等待。
他的语气沉下来了一些,声音里的欢喜被懊恼的小锤子敲碎,却还在郑重地对自己的伴生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