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世上再没有比康澤的话更恐怖的了。
祁思明感觉自己已经快没有知觉了,曾经那么多细节忽然猛然在记忆中串联起来,他仓皇地想起,当时在他说Sophia装模作样的时候,凌言那么那么的悲伤,他和他求婚那一天,他看似无意的问他第一次,他被他反问,那片刻的沉默,他抱住自己的脖子说了一句好疼。
他不是不想给他看,他曾经捂着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里露出一点点要给他看的啊,他默默地希望着安慰,求着他的关怀,但是他居然没能按图索骥,居然根本没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
康澤没有放过他,他把他扔在一片狼藉里,居高临下地睥睨,说“祁思明,我在十年前就知道你,当时我把凌言接回来,调各方监控想把那群畜生送进监狱的时候,我看过好几次他被人强暴的视频,凌言不是没有说话,他说话了,他当时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喊得我不想记住你这名字都不行,我翻遍小妖的记录,果然找到了你,两次,你出现在他家中两次,一次耍流氓,一次拒绝他,你就从没想到扪心自问,他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你这件事吗?为什么他从来不提他精神治疗中心的事,不提他被人轮奸过,不提他吃药,祁思明你好好想一想你十年前还是小屁孩的时候说过什么!当初是谁说的啊?精神障碍对情绪感知比一般人迟钝,你那只是移情,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第八十三章
那一天,主席办公室,康澤和祁思明的对决里,祁思明一败涂地。
顽固不化的人才不自我怀疑、自我审视,祁思明身有软肋,心软又善良,当然受不了康澤一番言之凿凿,最后康澤的一句“多少人追求他,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别说你可以给他幸福,别在那自我良好,你从来没让他幸福过。”彻底击毁了他。
总之,凌言苦口婆心没有将他劝服,康澤一席话让他彻底放弃了。
那天晚上,祁思明签了离婚协议。
*
凌言收到民政局信息提醒的时候,反应倒是很淡,他嘟囔了一句“康澤那老货又瞎说八道什么了”,然后他抬头问何小姐“是不是离婚协议生效需要三个月?”
何小姐被他问得一愣,随后点头。
“三个月……没他给我绊蒜,”凌言揣着手,然后点点头,说了句“那够了”。
*
够了什么何小姐也不知道。
三个月反正是足够凌言安稳度过孕早期了。
后来凌言都说小然真的从胎里就很乖,可能是知道他有事忙,一直安安静静地,一点也没闹过他,什么疲劳,乏力,嗜睡,食欲减退,恶心,呕吐的症状都很轻,以至于后来他被这种孕期症状欺骗了,跃跃欲试在几年后怀小暄的时候,三个月就忍不住把那个活祖宗剖出来放在培育皿里养着了。
*
何小姐没想到的是,三个月也够他把歧安送进法庭接受审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