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知良感觉凌言简直疯了,指着他手都在发抖,“这件事……这件事康澤如果知道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你不怕我现在就去找康澤?!”
“去说啊。”凌言好整以暇,笑容冷得像是某种冷血动物,“据我所知,议长不是个可以容人的人,他要是知道这么多人支持您,您猜猜他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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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澤刚愎自用,断然不会容忍一个能够随时将他顶替掉的人继续呆在国会,凌言不怕吕知良声张,一来他说的话没人会信,二来信不信都不要紧。
吕知良要么占山为王,要么被赶下山头,二择其一,没有退路。
凌言其实心底里一直看不起这个老头,博奇稳重,康澤硬挣,他们都从容不迫,底线分明,可是眼前这个老头却连他俩的的三分之一都不及,除了会熬资历外,几乎一无是处。
吕知良若是之前找他一起谋划,他还会敬他几分胆色,但是他居然这样没头没尾地跑来指责他,有贼心没贼胆地说他造反的姿势不对。凌言只觉得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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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叔,您不要这么紧张,”箭在弦上,凌言也只能萝卜加大棒,尽量和缓道,“我们就要成功了,您的声望实力也完全可以放手一搏,首相和内阁都会乐见这个结果,您完全没有后顾之后啊……”
凌言明明累了一天,邻近下班却要应对这个炸毛的老头,他又恐吓又安抚又画大饼,费劲半天口舌才稳住吕知良,等到终于把人送出办公室,他摊在办公椅上,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竭。
凌言问何小姐,“你感觉他会说出去吗?”
何小姐也有些拿不定,“应该不会吧。”
凌言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拉开抽屉捡了一瓶香水喷在耳根,慢慢道,“你帮我问问议长今晚有没有空,跟他说今晚我要去他家。”
“啊?”临到此时,何小姐也懵了,“先生,我们不按原计划走了吗?”
凌言那香水的味道极特别,平时只有单独见康澤的时候才会喷一点点,草木的腥气混着麝香味,原始而刺鼻,让人很容易联想起交配季节发情的母兽。有种无可救药的、粗野的性感。
“吕知良不中用了。”凌言看了她一眼,目光像是冬天里的锥子。
局开了一半,队友却可能反杀一刀,现在囚徒困境已成,他也只能当机立断、卸货保底。这也是康澤曾经对他说的:当你开始行动的时候,只要迈出了第一步,那途中任何心慈手软都是不必要的——你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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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深深地看了何小姐一眼,明明是心意已决的样子,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嘴唇轻轻哆嗦了一下,“Hola我求你个事儿。”
这样示弱的话和他太不搭,何小姐被他一个“求”吓了一跳,赶忙道,“您说您说。”
凌言有些难堪的看着她,“我跟康澤的事儿,你别跟祁思明说……”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是在背叛祁思明吧,神色一时间竟有孩子般的无措,“帮我个忙,一句也不要提,什么都别说,以后我再也不去康澤那了。”
第三十五章
明珠一样的首都府,如果说南乐街是最荣誉的象征,那唐什街就是最铺张的聚集,它大大方方地敞开一派山水,古典别墅群就点缀其中,许多不过尔尔的东西,到了这里,忽然就变得奇崛起来。康澤的宅邸就在唐什街,大门外藤葛拂拂,重又繁密,即使在寸土寸金的首都,远远看去也有它难以想象的威严气象。
凌言刚进会客厅的正门,小妖就扫描到了他,雪白的蚕茧外壳上电子灯眯出笑眼,欢天喜地地在他脚边打转,凌言问它康澤在哪,它就滴溜溜地把他引到了后厅茶室。
康澤看样子也是刚刚到家,何小姐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把他从哪个宴会上请了出来,二楼上他摘着的袖扣,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扫了凌言一眼,冷冷道,“在那站着干嘛,上楼。”
二楼是他的卧房,凌言站在楼梯底下,没有动。
卧房是谈不了事的,他心有抗拒,问,“书房方便吗?我有事跟你谈。”
康澤紧锁着眉峰,神色冷峻,凌言露出怯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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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眼神他只给了他匆匆一瞥,不等凌言细看,康澤就已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