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大家都不说,丁妈妈也不能说。”圆圆立即嚷嚷起来,转头对保姆说:“丁妈妈快答应呀。”
保姆摇头笑说:“你们两个小磨人精。”
“那就一人吃一点吧。”周子璋笑了,对保姆低声说:“没事,先生问起来我管着。”
保姆知道他跟林正浩的关系,平时当他半个主人,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多嘴,顺势就点了点头。
周子璋将先包好的馄饨下了锅,就着熬好的鸡汤铺上几棵烫好的青菜,给孩子们一人舀了一小碗,笑着说:“吃吧。”
“哇好香哦。”圆圆贝贝笑得眼睛弯弯,高高兴兴拿起自己的小勺子吃了起来,一时间也顾不上说话,两个孩子吃得几乎要将脑袋埋进碗里去,就如两头驯养的小动物,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周子璋不由得笑了,又弄了一碗给保姆,说:“丁姐尝尝我的手艺。”
“哎呦我怎么敢当。”保姆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吃了,呆会先生回来怎么办?”
“我再包就是,没事。”周子璋笑着邀请。
周子璋一向待人客气,那保姆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跟他也不见外,于是就舀了一个也尝了尝,笑着说:“哎呦,这可怎么说,好像比荠菜馄饨还要鲜甜。不错不错。”
周子璋这才放了心,看来味道不会差,这半天的忙活总算没白费,他笑了起来,用余下的馄饨皮包了林正浩的份。一时间猛一抬头,温暖的灯下餐桌边围着吃他做的东西的人。这个情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似乎就在不久以前,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
他的笑猛然间僵住,想起来了,那天,在霍斯予的房子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境,那个浑身戾气的男人,在餐厅橘黄色灯下,其实笑起来,有符合年龄的爽朗和年轻。
只可惜,这一幕出现得太晚了。它就如大片凝固而静态的黑墨中偶尔露出的一抹浅而窄的留白,因为太不起眼,你很难记得住它。
就算记起来,那一刻的平和安详,也是以屈辱作底,代价太过昂贵。
周子璋晃晃脑袋,将这一幕从脑海中甩掉。就在此时,大门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孩子们远比周子璋敏锐,早已丢下饭碗跑出去嚷嚷:“舅舅舅舅——”
周子璋回过神来,一抬头,正见林正浩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脸上带了倦色,但仍带着温和的笑。
“我们今天吃很好吃的馄饨哦。”圆圆报告。
“是哦是哦,周哥哥亲手做的呢,”贝贝争着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