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可是这会再打回去肯定不合适,况且,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也省得他再挨一顿数落了。
只是莫须有的事说起来还是不免心虚,好在以今天黎少看他的态度,以后大概不会有深入接触的机会,对方应该也不会知道自己拿他做了挡箭牌。
林子虞对于别人的情绪总是很敏感,从今天那短暂的交流里,他可以看得出黎少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对外人的漠不关心之外,隐藏在礼貌疏离的外表之下的,还有一丝淡淡的不屑。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这种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的天之骄子,对他这样庸庸碌碌的平凡人,看不上是自然的,况且他自己也确实没什么能值得别人看得上的
能间接给他解决了一大麻烦,就很好了。
已经接近凌晨时分,屋里的猫也没再窜出来迎接,他的胃依旧隐隐作痛,这点毛病自从上大学开始就没好过,时不时地冒出来折磨他一下,林子虞已经习惯了。
他就着温水咽了两颗胃药,然后从冰箱里取出前两天屯的面包,拿微波炉热着吃了,勉强感觉好了一些。
他把身上那件金贵的外套脱下来折好,找了个袋子装着,在备忘录里记了一笔,打算第二天送去干洗一下再还回去。
还得好好给人家道个谢,毕竟也算间接帮了他大忙。
林子虞一边胡思乱想着些有的没的,边慢慢沉入了梦乡。
白天的事太多太乱,他睡得并不太好,甚至做起了噩梦。
这梦境于他而言已经很熟悉了,但就算历经了千万次,每每陷入其中,他依旧会感到无可救药的恐惧。
黑暗而逼仄的空间里,一片死寂,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细微的啜泣声。梦里的他对黑暗和狭窄有着深入骨髓的畏惧,却被困在这个地方出不去,最初他尖叫哭喊,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接着用尽力气砸门,在发现没有出去的可能时,只好缩成一团。他拼命压抑着窒息和颤抖,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死死地盯着从门缝底下漏出来的一丝光亮,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恍惚之际隐约听见一门之隔外传来的吵嚷和嬉笑声。
他听着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声音,缓缓被无状的恐惧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林子虞大汗淋漓地睁开眼,视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重重地压在他脸上,堵得他喘不过气来,一张嘴,吃了一嘴毛。
罪魁祸首懒洋洋地“喵”了一声,从他脸上跳了下去,在被子里打了个滚惬意地卷成一团。
林子虞从梦境里回过神来,喘着气坐起身,正想抓住这个不听话的家伙教训一顿,一抬头发现窗外已经大亮,墙上挂着的钟也显示已经不早了。
他破天荒地睡过了头,反应过来后忙不迭下床,草草收拾几下就出门去上班。
到了公司以后他还一直担心徐总会来问他昨晚上的事,他在撒谎这件事上没什么经验,担心自己到时候露了马脚,还仔仔细细地回想过后认真编了个前因后果,结果一直到下班前,徐总都没来找他。
林子虞找办公室的秘书问了问,才知道徐总昨天喝得太晚,今天压根就没来公司。
他松了口气,暗自祈祷着对方今天过后就干脆把这事忘了,也别再来找他了。
昨天因为临时的酒局,他没能吃成晚饭,今天必须得弥补一下,他边下电梯边在手机备忘录里列着菜单,经过前台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前台小姑娘笑眯眯的:“林经理,别急着走,我这儿有你的东西。”
林子虞有些意外,他最近没网购什么东西,要说是别人送的,除了公司同事之外他并没有什么有交情的朋友,谁会给他送东西?
前台小姑娘弯下腰拎出一个纸袋来,上面印着某国际大牌的logo,看起来就不普通。
他迟疑着接过来,问道:“给我的?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会,人家指名道姓要交给林子虞先生的,还是个漂亮美女,”小姑娘八卦地笑了一下,“是你女朋友送的啊?”
“不是。”林子虞摇摇头,他哪来的女朋友,一打开袋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却愣住了。
一件白衬衫,是最经典也最普通的商务款。
他顿时想到昨晚上不幸遭受烟头洗礼破了个洞的衬衫,已经躺在他家的垃圾桶里了。
对方当时好像确实说了要赔他,他没当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直接给他送来了。这黎少,还真是……很客气。
何止客气,简直大方的过分了,他被毁掉的那件衬衫也就一千不到,可赔给他的这件,虽说样子看起来挺普通,可领口上的标志就注定了它价格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