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镖大惊失色地把秦佑和楚绎拖上岸,湿透的两个人都虚软得浑身脱了力。
秦佑被树桩撞到的腿已经不能动了,他靠在树下坐着,腿疼得钻心,但目光却越过旁边嘘长问短的几个人,直直望向了楚绎。
楚绎很快就爬起来,但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幸好助理先生一步凑上前搀住了他。
即使被人扶着,走过去的步子依然蹒跚。
他看着秦佑屋里瘫在地上的左腿,很快推开助理先生的手,跌跪在地上,抬起手,手掌战栗得像是要放上去又没敢,胳膊只好垂落到一边。
晦涩的目光切切向秦佑望去,而秦佑也与他对视着,漆黑的瞳仁如蒙浓雾一般的看不分明。
片刻,秦佑呲问声脱口而出:“值得吗?!”
楚绎嘴唇翕动几下,没发出声音,只是身子朝前扑到秦佑身上抱住他的身体。
秦佑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才把翻涌的情绪给咽回去,他对楚绎看似给予很多,可是,全是举手之劳。
他明明知道楚绎想要什么,可是,他从未为他放下什么,也从没为他冲破过自己。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楚绎不惜性命。
在这个劫后余生的下午,秦佑第一次觉得他在楚绎不顾一切的纯粹面前甚至有些抬不起头。
抬手按住楚绎的背,再开口时声音沙哑而艰涩,“值得吗?你怎么这么傻。”
楚绎带着丝凄切的呜咽声从他耳侧幽幽传来,“对不起……”
山洪爆发,消息已经传出去,一切后续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秦佑又在树下坐着等,受伤的腿已经肿起来,裤子被保镖拿剪刀给他剪了一截。
助理先生在一边说:“直升机二十分钟后就到。”
秦佑嗯了声,侧脸看着靠在一边的楚绎,“这次我上山,只是来看看这里适不适合建度假村,知道吗?”
楚绎点一下头,“我明白。”
这时候被救回一命的老头走过来了,秦佑看他一眼,顺手翻过楚绎手看了看,对保镖说:“你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
这明显是话要谈,当不方便他在场,楚绎这时候身子也有力气了,于是站了起来,“好。”
等他们俩消失在视线中,老头在秦佑身侧蹲下了。
秦佑神色又恢复往常的冷峻,“你说的,最好对得起你这条命。”
老头打了个哆嗦,片刻才问:“被杀的,到底是你什么人?”
秦佑目光冷冷看向他,“是我母亲。”
老头神色一滞,抬头看一眼还待在旁边的助理先生,抿唇不语。
秦佑给了眼色,助理先生会意离开。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老头思忖片刻,这才开口:“那个男人我没看到正脸,只记得他肩后有个狗头形的青黑色胎记。”
伸手比划一下,“约摸这么大。”
秦佑立刻问,“其他的呢?”
老头忙摇一下头,“其他的我就没注意了。”
想不到自己这番波折,换来的线索居然如此微乎其微,秦佑眼神更冷了,“给你三分钟,想清楚再答。”
那视线中的威压直叫人脊背发凉,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老头立刻一脸骇然地说:“别,你们自己人你回去看看谁有胎记不就是了,我告诉你这些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