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楚绎茫然地望向他,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但自己都说不清出于什么,楚绎怔愣片刻,还是点了下头,“好,到时候我山门给您贺寿。”

秦佑这晚上睡得不好。

他躺在床上,用胳膊遮着眼睛,脑子里边千头万绪,许久都没能入睡。

一直到半夜,意识才慢慢恍惚下去。

迷迷糊糊间,他自己走在一个屋子里,脚踏着木质的地板一阶一阶地走上楼梯。

时间应该是深夜,大宅里头很安静,墙壁上间隔的几盏壁灯,灯光把楼道照得昏黄。

他手里拖着一个棒球棒,一直走到楼上。

楼梯的尽头,再顺着光线晦暗的走廊往里走,一扇紧闭的房门出现在他面前。

他耳朵略微凑上去,听见里边传来女人压抑的啜泣声。

心底登时怒火勃然,他咬紧牙关,退后一步,抬脚朝着木门猛地踹去。

嘭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重重击打着耳膜。

但他力量好似有限,秦佑看着自己踹门的脚,那是一只孩子穿着球鞋的脚,是的,这还是他小时候。

恍惚间,秦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回忆,还是梦境了,但不受此刻的意识控制,他挥起棒球棒,猛地朝门锁砸过去。

屋里女人哭声越来越大,还在叫他的名字,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似乎是让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哗啦一声,门开了,他跨进门。

卧室的大床上,女人蜷缩在床头,一头卷发凌乱不堪,双手不知道被什么捆缚在床头铁花架上。

秦佑又走进些许才看清那是一副手铐,女人雪白的胳膊上有斑驳的青紫於痕,他牙关咬得更紧了。

女人泪眼滂沱地看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秦佑……出去……”

秦佑转头看着旁边贵妃榻上的男人,男人显然喝多了,身体无力地侧躺在塌上,酒意迷蒙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几乎对不上焦。

秦佑走过去,突然高高扬起手里的棒球棒猛地一下砸在贵妃榻的靠背上,“手铐钥匙!”

男人被他惊得一颤,很快跌落在地上,冲着门外不顾一切地嘶吼出声,“人呢?都死绝了吗?把他……给我带走!”

秦佑又是一棒打在他身边的地上,“钥匙!”

很快,家里其他人上来了,冲过来拉住他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秦佑目呲欲裂,这次球棒干脆往喝醉的男人身上去了。

但挥到一半却被人拉住了胳膊,耳边有人焦急地喊叫,“秦佑!你怎么能打你爸爸。”

还有女人凄厉的哭声:“秦佑……你出去……”

眼见着被人拖出门,秦佑目光狠狠锁在喝醉的男人身上。

男人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通红的眼睛回视他,“我只是在乎你妈妈,我错了吗?”

嘭地一声,门在他面前合上,秦佑猛地一惊,人顿时醒了。

不是他小时候那座大宅,没有喝醉的男人,也没有哭泣的女人。

没开灯的房间,只有窗口淌进的,一地白月光。

第二天早晨,楚绎起得不算晚。

还没洗漱,就听见房间门被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