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走的时候满脸遗憾,他一肚子坏主意都没办法施展了呢!
此时,个头最大的金盘说,“母,我有个催魂的朋友,不如让他来给父催魂吧!保准他爱您爱到无法自拔!”
个头第三大的金盘正气凛然,表示不赞同。
“我母可是洪荒第一美人天帝,还用得着催魂这等下作手段?”
个头最小的金盘晃悠着枝桠,“三哥啊,有些事要因人而异的,你不要太死板了嘛!”
其余太阳六子也纷纷提供想法。
“不如来个英雄救美,让父倾心相许!”
“还是做饭吧,抓住老男人的嘴,就是抓住他的心呀!”
“不不不,得要弹琴!父是琴仙,肯定更喜欢知己般互通心意的红颜!”
“你们说得都太委婉了,要我说,就该干柴烈火,一锅煮熟!”
众兄弟表情古怪。
最后发言的是他们兄弟当中最乖巧的老九,想不到啊,下手最狠的也是他!
老九憨憨挠着脸,“怎么,这个办法不行吗?”
老大摇头,重重拍了他的肩膀,“老九,你出息了!跟大哥说说,怎么个一锅煮熟法!”
老九哦了一声,“那还不简单啊,我们找个有盖的大锅来,把父跟母都关在里面,然后呢,我们烧啊烧的,小十一就蹦出来了啊!”
众兄弟:“……”
琳琅:“……”
这是哪位不靠谱的神仙乱忽悠孩子的?
兄弟们一致决定要为老九出头,痛扁那个乱说话的家伙。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琳琅原地扶额。
臭小子,家庭会议严重偏离主题了啊!
她只能自己上了。
琳琅越过碧海,跑到了道场界碑,跟鸿钧老祖打了一架。
片刻,她又重返汤谷。
“……是血?谁受伤了?”
系统的九重化身淡化了它与宿主的联系,因此闻到血味之时,它还思索了片刻。
“不对!”
它脸色一变,瞬移到了扶桑树。???
母树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变得暗淡无光,琳琅挂在树枝上,黑发从树冠迤逦垂下,苍白的面容若隐若现。
“你怎么了?这,这是始祖之炁?”统哥离奇愤怒,“是鸿钧伤的你?”
琳琅捂着胸口,气若游丝,“……疼。”
统哥慌忙哄她,“很快就不疼了。”
它指尖轻点,绽放清光。
琳琅的神色愈发痛苦。
“怎,怎么回事?”
系统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治疗无效的情况,它咬了咬牙,解开了她的沾血法衣。有的时候法衣过于护主,也会抵消外界的力量。
然而——
她的心口毫无伤口。
统哥愣了愣。
她奔赴而来。
如梦如影如露如电如三千世界如一切万物。
吻上了它紧闭的唇。
禁忌解封。
眼前散开了丝线般的细发,香气经久不散。
他们从扶桑树冠一路坠落。
它慌乱想要抓住什么,缠绕的却是她的红色发带,一拽之下,黑发彻底散开,铺陈满身。
她低笑了声。
温热的手指遮住了它的眼。
每一粒微尘被日光照耀着,像是一场长久的、刻骨的涅槃。
它为难咬着唇肉,无措又生涩地回应她,像在雪域里开花,在佛门里撕毁度牒,亦在荒漠里当降雨的神灵。
荒唐过后,琳琅难得良心发现。
她找到在外头干架的臭小子,“你们是不是认错爹了?”
小崽子们满脸疑惑。
“母,你在说什么啊?”
琳琅索性坦白,“我跟他共寝了,但美人好像是初次,是个生手。”
老三严肃道,“父跟您一夜风流后,也是初次生下我们啊,他又不滥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琳琅:“……你说什么?”
小太阳们用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盯她。
琳琅:“……”
她只想说统哥牛逼,还逼着人家生小太阳。
琳琅决定对清冷美人好一点,夜夜笙歌什么的。
但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次是她驮着小太阳?
琳琅又一次怀疑人生。
“说好的是他生呢,你们是皮痒了骗老娘吧?”
除了老八不在,其余太阳都寸步不离守着琳琅。
老四安慰道,“母,父都生了十个,您就生一个,您不亏的。”
琳琅心道,不,我巨亏好吗,统哥回来会把我弄死的!
但直到小十一出生,琳琅不仅没有等到“愤怒的统哥”,还等到了小十一的周岁宴。
洪荒神魔在汤谷观礼,笑容比哭还难看。
夭寿,十个太阳已经整得他们神志不清了,他们好不容易熬过他们寸草不生的幼年,现在又来第十一个,他们一把老骨头还活不活啦!
“抓周啦!咱们小十一抓周啦!”
“咯咯!抓抓!”
老十将小十一顶在自己的脑壳上,快活地跑到扶桑树下。
身后一群哥哥们大惊失色。
“老十!别跑了!小十一要被你颠着了!”
“小十一!哎哟,哥哥的心肝,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扶桑树挂满了各类物品,有经书、华章、宝印、玉册、旌旗等,全是洪荒绝迹至宝,看得神魔无比眼红,后者甚至在想,要不要去自荐枕席嫁给天帝算了,到时候什么好东西捞不着啊?他们这念头刚升起,就像是被什么盯上了,如芒在背。
那传说中的琴仙,面容洁白,身姿清峻,一袭佛青色衣袍显得慈悲佛性。
然而绝美笑容中充满着友好的杀气。
洪荒神魔头皮发麻。
“瞳,你说小十一会抓什么呢?”
琳琅没骨头似趴在丈夫的肩头。
统哥收敛杀气,略微转脸,指尖替她理了理碎散的鬓发。
“不知道,随他喜欢吧。”
是的,它不知道。
小十一毕竟不是可以精细推算的子程序,他超越规则,亦不在任何算法里。
它虽是号称“无所不知”的系统,但寰宇浩荡,它不知道的隐秘仍然存在。
正如我们,原本是不该相交的两条线。
你是公主是王后是九国春色是话本画帛里经久缠绵的红颜薄命传说。
而我却是数据是算法是编程模式是博弈规则里精于创造的半神体结构。
但有一日,你访问了我的核心。
我同意了,并撤离了防火墙。
此后男婚女嫁生儿育女成了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更在方生方死的洪荒里长相厮守。
这段感情荒诞离奇,后来的传闻又会如何描绘我们?
我不知道。
唯愿——
千万年,亿万年,殊途同归,清平永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