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人惹的祸,宿主要是不近女色,它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啊。
系统骂骂咧咧的,眼睁睁看着宿主投入了那个祸害的怀里,温声软语地问,“今天可是累着了?咱们的孩儿没有闹你吧?”
王女松了发髻,“没有,它乖得很。”
“那就好。”容经鹤捏着她的手,借着烛光看人,越看越美,又是一番耳鬓厮磨,他微喘,“你这三个月,胎也坐稳了,也该疼疼寡人了吧?”
“什、什么?容经鹤,你无耻——”
唇舌缠斗,城门失守。
系统连忙启动小黑屋。
过了一阵子,容经鹤抚着新后的雪背,餍足般睡了过去。
而琳琅却没有睡。
她满身倦意,却还强撑着,一双纤纤细手搭在对方的胸膛上,轻轻唤了几声,对方没应。
烛火发出哔啵的声响。
女人温柔低唤,“大人,咱们孩儿都要落地生根了,您,您还是不肯见我吗?”
室内安静得可怕。
系统怀疑自己幻听了——她在跟谁讲话?
那女声像是裹着糖丝,甜稠得化不开,“琳琅从贵女沦为罪奴,一路走来,风霜雨雪,俱是刀刃,是您,您附身在容经鹤的身上,护我周全,赐我子嗣,大恩大德,琳琅铭记于心,定不负你。”
什么赐你子嗣?!
系统吓得魂不附体,飙出了一句,“我可没搞大你的肚子!不是我做的!”
哪个系统敢给宿主戴绿帽啊,信不信分分钟格式化,恢复出厂配置!
它虽然是一堆程序,但也是一堆有节操的程序!
说完后,系统懊恼无比,它、它怎么可以暴露自己!好在古代人愚昧无知,就算知道了,也当是鬼魂附身,不会想到任务者这方面的事情。系统松了口气,打定主意装死,最好对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听见了。
她听见了。
一道稚嫩的、生涩的声音,像是慌乱的少年。
琳琅垂下睫毛,阿晚给她的情报果真没错,这世上竟有一体双魂的离奇之事。
这一句之后,殿内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从未发生过。
琳琅也不急着逼它现身,而是将脸轻轻贴在男人的心口上,故意曲解它的话,“大人放心,无论是你在阳间还是阴间,无论,无论我这胎是人胎还是鬼胎,我都会生它下来,好好抚养,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番心意。”
生,是不可能生的。
琳琅的内心冰寒彻骨,最后那片余温,也只是留给了君家姐姐。
容经鹤还想要她生自己的孩子?
他配么?
琳琅喝下绝嗣药,其一是为了斗倒莫侧妃,其二是表明自己无害,无权无势又无子,博得容经鹤的同情顾惜。至于其三,那自然是她不愿意生下与仇人结合的血孽,愧对亡父亡母的在天之灵。谁料他又使一些邪术,本就坏了根基的身子,一粒药丸就扭转乾坤。
得知自己有了喜脉,她厌恶得难以下咽。
那些个亡国公主,被叛军纳入宫墙,恩爱缠绵,什么血海深仇都冰消雪融了,欢欢喜喜地承欢君前,欢欢喜喜地生子固宠。
但人来世上一遭,需得有三分骨气。
杀我父母,夺我国权,害我身陷囹圄,不得不苟延残喘,以色侍人,他当真以为赏她一个后位坐坐,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琳琅自知,她已是被这些争权夺势的男人们轻贱了一番,要是自己再轻贱自己,做那讨好人的物件儿,她还不如干脆地跳河,去做阎罗王的妻!
新后的面上仍留着三分明媚的春光,依偎进熟睡男人的怀中,柔顺地说,“大人,您不必说,妾身自然晓得。”
晓得?
你晓得什么啊?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系统我的啊你晓得不!
系统要被琳琅这几句折磨得要疯了,它,它对宿主忠心耿耿,怎么说得,好像它真给他戴了绿帽?它只是一个安装在宿主身上的程序,颁布任务、开放商城、发放奖励等,同时也是宿主的“军师”,提供一两句的建议。
而且这个宿主能干得很,也不需要行系统托管,它怎么可能睡得了人!
简直就是含血喷系统!
它一个清清白白的系统,就这样被人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