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后的腺体灼烧至疼痛,冰川雪松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凯森皇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无奈看向红公爵。后者坐在轮椅上,指骨突出的手指捏住了椅柄,冰冷的、讥诮的脸庞被前所未有的狂热所替代。
疯了。
都疯了。
唯一正常的是帝国的杀人机器,他的个子在所有发育成熟的alpha中是最矮的,眉头紧皱,表情凌厉。同官员一样,他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官袍,领口歪歪扭扭插着一枝芬利尔白玫瑰,从那蔫巴巴的程度可以想象得出主人有多不耐烦它的存在。
“觉醒?很好。”
他从黑袍的内袋里掏出五六支抑制剂,取下盖口,往颈后的腺体连续注射,降下了燥热,让情绪恢复到了最适合战斗的冷静与理智。
昨夜他潜伏恩基红堡,依然让人逃走了两次。
这件事对于所向披靡的战神来说,简直就是不容抹灭的耻辱!
撕啦一声,琥珀撕毁了身上厚重而不适合行动的袍子,仅留了一件白衬衫跟黑裤子,军靴顶过膝盖。
“我要武器。”琥珀冲着皇长子春说。
春调动了权限,为他装备了新型的秘密武器。alpha美少年的眼尾残留着一抹亢奋的红,他的目光无法从琳琅的身上离开,开口吩咐,“可以重伤,不能死亡。”
杀人机器可有可无点了点头。
他再度装上了机械臂,轮转开关。
“嘭嘭嘭——”
十七发光弹飙射而去。
离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光线扭曲,弹火融化。
“……高温导致的扭曲?这便是古时代人类的异能?”
长子的一句低语让凯森皇帝浑身冰冷。
异能,他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但却是第一次直面对方的恐怖之处。显然,“异能”脱离了星际时代的可控性范畴,相当于某种元素的操控。星际时代的人们利用出色的精神力与体能,经过数百年的摸索,终于完成了机甲与战舰的操控。
影响元素的“异能”,是他们难以想象的超能力。
凯森皇帝不再犹豫,使出杀手锏。
“零号被厄难因子吞噬,身体发生异变,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我建议,立即启动终极自卫权限,杀死怪物!”他才意识到红公爵在场,又改了说辞,“她是帝国的噩梦,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摧毁她!否则后患无穷!”
“等等,我有解药!”
出乎意料的是,az博士站了出来,他表情沉凝,又隐隐有着一抹绝望的哀求,“她只是被厄难因子控制了,所有的行为全是细胞极度催化的结果。”
“我会让她清醒。”他笃定地说。
一群人没有说话。
清醒又如何?
她如末日灾难一般,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危险与可怕的气息,谁能保证她不会再失去理智?
然而目前这情况,血皇宫的一级权限均被破坏,身处风暴中心的他们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危险,既然有人愿意自告奋勇地拯救怪物,他们何必阻拦?
于是众人眼神冷漠地旁观az博士走出防护区。
他戴上护目镜,抛出了数枚烟弹,紧接着毫不犹豫冲进了浓雾之中。
一切安静得不可思议。
他看见了白烟中的血瞳女王,妖异的黑色长发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漆黑的火焰环绕周身,鲜血淋漓的绷带,苍白虚弱的肌肤,构成了一幕令他记忆深刻的画面。她盯着他,像是饥肠辘辘的恶兽盯住了路过的肥美的食物。
她冷漠至极。
都怪他。
怪他。
翻开瓶口,梵凛的手心多了一枚绿色的药丸。
“快,吃了它!”
他捧着,往前递了递。
而对方无动于衷。
梵凛咬了咬唇,指尖捏着药丸,强行塞进她的嘴巴。
“嘭——”
他摔到了白墙上,全身剧痛,筋骨碎裂,而胸前多了一簇高温火焰,似有生命力一般,将他上半身的黑色官袍吞噬殆尽,于皮肤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梵凛唇角淌出鲜血,忍着膝骨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