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机有点强迫症,把她剩下的手指也掰起来。
然而——
“五。”琳琅落下两根手指,“三。”
他已经不想纠正这个自说自话我行我素的女人了。
“一!”
“娘子在上,请受为夫一拜!!!”
豁出去了。
他不想掉粪坑,更不想挥刀自宫当太监!
李千机额头贴着地,好半晌,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
难道,难道是他猜对了,不用被卖了?
他悄悄抬起脑袋,还没看清楚,一巴掌猝不及防甩来,清脆的声响把他给整懵了。
这又是咋了???
“你个禽兽不如的儿子。”琳琅捏着素帕,眼尾发红,气得发抖,“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原想你出人头地,结果你前一阵竟为了个小倌儿,跟别人打架斗殴,还被人用箭射伤了膝盖。”
李千机表情微妙,很想为自己说一句话,“我觉得我应该喜欢……”女孩子。
“我就说那个小倌儿是个没良心的,见你不行了,包袱款款跟野男人跑了,你大受刺激,时不时当街裸奔,让我李家沦为笑柄。”
他很确定自己……行的。
而且,裸奔这事,他绝对干不出来!
“我觉得你是不是……”
琳琅睨他,强硬无比,“我不要你觉得,我觉得就行。”
行叭,你是高手,你说了算。
琳琅重新投入自己的表演情绪,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来了个殿堂级的痛心疾首。
“如今可好,在老娘的精心照料之下,你好不容易醒过来,又整出个离魂的幺蛾子,还,还敢对老娘我出手,你对得起你那个掉进茅坑里淹死的爹爹吗?他死不瞑目啊。呜,我太惭愧,我不活了,我跟你死鬼爹一起走!”
随后李千机见人从袖子里熟练扯出一段白绫,伸手一抛,悬在横梁上。
琳琅就着凳子站了起来,熟练打了个死结,将脖子放了进去,留恋看了看屋子,心若死灰闭上了眼。
李千机:“???”
一哭二闹三上吊?好毒的绝招!
救命,他头皮发麻啊,为什么姐姐你上吊的姿势如此熟练?
“我错了,你先下来。”他赶紧抱住对方的双腿,生怕她寻了短见,虽然他极度怀疑这个疯女人是在戏弄自己。
对方含泪瞪了他一眼,如同春雨沾湿海棠,“你知道错了吗?你心里难道不是在骂我疯女人吗?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你莫不是小爷肚子里的蛔虫,还能听见小爷说的是什么?
李千机暗暗腹诽。
“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一点点。”
李千机心想,到底是一条人命,尤其自己还处在情况不妙的境地里,服软总是没错的。
于是他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两根手指头放进嘴里沾了沾口水,摸到眼皮下,对着琳琅充分地热泪盈眶。
“娘,孩儿知错了,孩儿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没有您啊。您想想,爹是掉进粪坑里去世的,您这么早就过去,岂不是要被爹熏晕了?”
琳琅顿时一噎。
小兔崽子敢反咬她一口。
她一边踹人一边哭,“自从你爹走后,娘日日夜夜,以泪洗脸,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李千机护住自己的脸,瞬懂,“孩儿一定努力挣钱,给您凑足嫖资,争取早日睡到楚公子。”
琳琅哭得更厉害了,“什么嫖资,你个小兔崽子学坏了啊,这种虎狼之词都敢说,说得娘好像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你娘像是这种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女人吗?区区一个楚公子——”她立刻变脸,“呵,我要包了天上楼所有的头牌公子,宁可多买,不能放过。”
李千机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琳琅语重心长地说,“你别排斥,娘也是为了你日后的健康成长着想,你想想看,要是你的爹爹们精通琴棋书画,让他们一人教你一项本事,连夫子的束脩都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