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机吓得花容失色,挂到二师兄秦棠的腰上,怨妇般哭道,“哥哥救我!”
恰在此时,白衣师娘掀帘进来,蹙着细眉问,“你们可曾见着你们的师傅了?”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摇头。
琳琅往内屋扫了一眼,“你们的小师弟呢?”
李千机回头,“咦,小七怎么不在了?这几天他总爱窝在角落用被子盖着,咱们也没注意到。”
大师兄神色微变,“快去找找。”
他也是高兴过头了,见师弟们取得如此好成绩,一时把奚娇娇忽略了。
“等等,会不会在梨花溶月亭?”秦棠思索,“小师弟一有闷事就往那边跑,我先前一刻还瞧着他跟师傅说话,会不会都在那边?”因为奚娇娇在比赛上胡搅蛮缠,师兄弟冷了她几天,不甚在意她的去留,秦棠是个人习惯,对蛛丝马迹很敏感。
一群人赶往梨花溶月亭。
亭在湖中,又因为下雪,湖水结成一片白冰,旁栽梨树,结了零星花骨朵儿,在月光下仿佛一粒粒星。
亭中有师徒二人,缕缕酒味夹着风迎面扑来。
“师傅,师傅,徒儿是不是很没用,惹师娘跟师兄生气……”
小徒儿抓着酒碗,又哭又闹。
男师傅拿开了酒坛,将小徒儿温柔揽入怀中,一遍遍哄她,“七郎乖,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纵然比不上师兄们天资聪颖,也是师傅心目中最好的小徒儿。”
大师兄去看师娘脸色,清清冷冷,置身事外,他心一紧,低声道,“师娘,你等候片刻,我带小师弟回去……”
“回去干什么?”琳琅淡淡道,“难得你们师傅今日开了老门主留给他的梨花春,你们都是他的弟子,应该去尝一尝才是,别说你师傅厚此薄彼。”
女主有个让她很玩味的爱好,一喝酒就耍酒疯,借着这个机会,跟有夫之妇搂搂抱抱,酒醒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让人想责罚她都不行。
众人拿捏不住师娘的语气,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你们怎么来了?”韦渊惊讶不已,直到见到他们身后的妻子,神情浮现几分尴尬,“丰娘,七郎他心里不舒服,我陪陪他……”
小弟子搂着他,磨磨蹭蹭的,“师傅,师傅,我要喝酒,给我嘛。”
琳琅眉眼一挑,“去,小六,把酒给你的小师弟满上,她心里不痛快,就让她醉个痛快。还有,怀贞,你带小五去一趟酒窖,把其余六坛梨花春搬出来,一人一坛,陪你们小师弟一起喝!”
韦渊揉揉额角,感觉棘手。
“你这是做什么?他们会醉得起不来的,明日早课怎么办?”
琳琅掀开狐裘,坐在他对面,“你都不担心你的小徒儿醉得起不来,担心他们干什么?怎么,你的小徒儿是徒儿,其他的就不是了?”
这话没法接。
韦渊只能眼睁睁瞧着少年郎一个个豪气冲天,咕噜噜喝完了满坛清酒。
大师兄醉醺醺的,醉玉颓山般倒在了石凳旁,小六则是倚着他,手指胡乱在地上写字,发出嘻嘻的清脆笑声。
韦渊叹气,“罢了,等会我一个个把他们搬回去,丰娘,这里风冷,你先回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笼住了琳琅,让韦渊的话戛然而止。
梨枝的雪簌簌而落,月光瘦冷,酒酣面热。健实的臂膀宛如参天大树,龙蟠虬结盘上了琳琅的肩颈,将寒夜的风雪挡在他的背后。
“啪——”
一枚石子蹦跳到了湖中央,响声清幽。
秦棠双手环人,眼皮倦懒下撩,他的靴子被一只手擒住。
他对上了大师兄墨玉般的眼睛。
清醒明亮,没有半分醉意。
秦棠笑了。
好家伙,装醉的鬼可真不少。,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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