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在家好好待着。”
“好。”
她重绽笑颜。
两天后,没等总裁爸爸找上门,另一位客人来了。
一辆车停在了曲家的门口,曲父抬头一瞧,脸色很不好,被曲母拉住了袖子。
父亲生生忍住暴走的冲动,去房间告知女儿。
琳琅拉开了窗帘。
楼下,年轻男人唇色苍白,雪白衬衫一尘不染。
阳光清透,枝影斑驳,却在男人的忧郁眉间侵蚀出痛苦之意,难掩形销骨立。
直到视线出现了一个人,他略微收敛情绪,并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不错。
“……琳琅。”
哥哥沙哑着音色,不复平时的沉静清亮。他的紧张是如此的明显,想要靠近,又怯于她的排斥。
“我很快会回来的。”
琳琅没有寒暄,冲着曲母点头,快速钻进了车内。
他压抑着心尖的痛苦,贪婪地望着她的侧脸。
“专心开车。”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近在咫尺,陌生得可怕,“我想长命百岁,不想死于非命,你明白吗?”
陆慕深低着头,一言不发,开到了民政局。
打开车门,琳琅一脚踩上阶梯,突然身体悬空,被人抱在怀里,硬生生挪了个方向。
对方箍得很紧,没有一丝缝隙,两条手臂横在胸前,压得琳琅难以喘息。陆慕深继承了他父亲最优秀的基因,整副身躯颀长挺拔,然而此时他大病初愈,胸膛轮廓清瘦纤弱,像是饿得摇摇欲坠的鹿,正衔着他生命中所能找到的,最后的一片蓿草。
路人们惊愕看着这一幕。
“琳琳!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哥哥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声调尖锐急促,“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有那种事,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头到尾,只有你啊!你信我,真的!”
手掌摸索着,抚上她的脸,陆慕深不敢强吻,两瓣冰凉的嘴唇卑微地贴着她的耳朵,弱气哀求,“……我没骗你,求你,信我。”
她终于转过头,施舍般看了他一眼。
“你要我……信你?”她如同听见了笑话,冰冷地、不带情绪勾起嘴角,“那你当初,怎么就不信我一回?你说我是你妻子,是以后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可是我的话,你从来都没听进去。反而是你妹妹,无论再无理的要求,你都答应。她即便刁难我,你也当是小孩子脾气,要我忍忍忍!”
“我是来给你陆家当牛做马伺候小姑子的吗?还是上天看我上半辈子过得太舒服,让我这个井底之蛙见识见识,看妹妹是如何勾搭哥哥,气死嫂子,双宿双栖!陆慕深,你还要我怎样容忍大度?”
温热的眼泪濡湿了她的锁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马路旁,一米八七的男人红着眼眶,难过地蜷着肩膀,小孩般地哭着。
他小时候是最爱哭的,摔一跤也要嚷得全世界知道他的委屈。可渐渐他知道,这没有用,没有人在乎他委不委屈,他们只关心陆家的太子爷优不优秀,值不值得培养跟尊敬。
为了跟初恋结婚,他第一次勇敢地违抗了家族、父亲跟母亲的命令,那么骄傲的,病得一塌糊涂的,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可是还是没有用。
他太年轻了,年轻得贪心,总想着世界和平,事事周全,人人都好。
更年轻得,还没学会如何更好地,爱年轻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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