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菲勒飞快翻身下来,冲到琳琅的面前,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刚才他跟查尔斯狩猎,意外找到了黑熊的巢穴,只是这头黑熊意外狡猾,凭借着地形的熟悉便利,晃点他跟查尔斯,射中左眼后逃脱了。
琳琅摇头,“我没事。”
对方的神色依旧不安,摸了摸她的脸,又毫不避讳的,当着一众少女的面,把琳琅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不该摸的地方差点也摸了。
琳琅没好气抓住他的手,“你收敛点。”
“好,我收敛。”
确认琳琅没事,他一口气松了下来,不禁有些嬉皮笑脸,趁着人不注意,偷亲了一口。
琳琅抚着脸颊瞪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是有位先生出手,我们才幸免于难。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先生?”
诺菲勒挑眉。
“就在那边——咦,奇怪,怎么不见了?”
琳琅看向空荡荡的蔓藤,刚想走过去,腰肢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了,“可能是个无名英雄吧,人家既然不想出现,你就不要打扰人家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刚才真的快担心死了。比起无关紧要的外人,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姐姐,你看看我嘛。”
少年的胸膛贴上她的背脊,脑袋窝在脖颈处撒娇,鼻音浓浓的,特别像小孩子。
琳琅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只好无奈拍了下他的脑袋。
少年冲着她乖巧笑了。
隔天,琳琅在附近的小溪洗衣裳。
洗完站起来的时候,踩到了一块湿滑的溪石,整个人往水里栽去。
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触感冰凉无比。
对方罩着一袭黑袍,只露出了脖子与手指,看上去阴森森的。
琳琅察觉到他迅速扫了自己一眼,将她拉到安全的区域,放开了手,头也不回离开。
衣角被拽住了。
黑袍人顿了脚步。
“这个,就当是昨天跟今天的谢礼,请您务必收下。”
一颗泛着盈盈水珠的苹果递到了眼前。
他的视线顺着苹果转到纤细的手腕,慢慢往上,直到定在她的脸上。
“怎么,你不喜欢苹果吗?”
她歪了歪头,棉质的嫩黄色长裙是初春里最明丽的一抹颜色,耳边折了朵小雏菊,清新又自然。
她正苦恼皱着那对月牙似的弯眉,两片薄薄的嘴唇不自觉抿着,压出嫣然的痕迹。
黑袍人缓缓抬起手。
一阵风吹来,袖口翻折起来。
琳琅愣住了。
恐怖的景象冲击着她的视线。
那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青筋突起,浮肿得厉害,手背的皮薄薄的一层,能清楚看见里头游动的蛆虫,仿佛正在吞噬着血肉。
她不禁后退一步。
“啪——”
苹果滚落到地上。
对方显然也被吓到了,用衣袖慌乱盖住了手背。
迅速地从琳琅的视野里消失。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只有两面的黑袍人。
又过了一年,琳琅跟诺菲勒商量换一个地方居住。
对方同意了。
琳琅还提出了个请求,她想再看一看黄昏下的泰晤士河。
诺菲勒看了她许久,突然问,“你是想要回去看哥哥吧?”他好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狠狠亲吻。
“如果你敢去找他,你就死定了——我以我锋利的獠牙保证。”
他在她的脖子上蛮横吮出吻痕。
琳琅又哄了他许久,诺菲勒才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了。
那天,风声和缓,伦敦街头却人潮汹涌。
“你抓紧点,别丢了。”
诺菲勒不放心嘱咐着。
“知道了,你真把姐姐当小孩子啊。”
琳琅捏了捏他精致得过分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