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候的休息室里,曲锦文陷进沙发里,一本精美的婚纱摄影插图摊在长腿上。他伸手仔细翻看,暗暗比对着哪一款更合适他的新娘。
某种威胁的存在令曲锦文不得不改变了策略,只能遗憾放弃了婚纱的定制,改为挑选合适的成品。
好在这家富有美名的婚纱店有数百年的传承,成品也是万中挑一的精巧,他相信琳琅穿上去绝不会比专门定制的差。
等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人还没出来,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他询问了工作人员,对方让他耐心等候,换婚纱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
然而曲锦文内心却不像表面的平静,他只觉有某种危险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曲锦文站起来,温和道,“我要去看看进度。”
工作人员没有过多阻拦,给了他开门的钥匙。
曲锦文并未让他们跟上来,对于新娘子的美丽,他个人其实更喜欢独赏。
然而他没有料到,迎接他的,不是雪白婚纱那窒息到虚幻的美。
他最不想看见的事,还是发生了。
“阿锦!”
曲初溪怀里的准新娘立即挣扎起来,逃开了禁锢,扑到他的怀里。
脸上犹带几分惊恐之色。
曲锦文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面上不显喜怒,却把人搂得更紧了。
琳琅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哥哥大人好像气得不轻。
他抬头,对着男扮女装的弟弟淡淡地说,“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是他大意了,弟弟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居然连婚纱店的空子也能钻进来,真可谓是“手段通天”。
也是,一个趁着嫂嫂醉酒想要占便宜的混球,还能好到哪里去?
曲锦文对他的弟弟很失望,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爱耍花腔,喜好女色,再加上少年性子冲动了一些而已,但毒蛇依旧是毒蛇,只是蛰伏时他藏起了獠牙,伪装成纨绔的富家少爷,令人放松警惕。
曲初溪说自己深藏不露,他难道瞒得还少吗?
此时曲家的两兄弟为争一个女人红了眼,压根就没空想起他们兄弟二人在过去时兄友弟恭的情景。
作为挑起兄弟战争的罪魁祸首正柔弱倚靠在哥哥的胸前,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寻求着强而有力的庇护。
曲锦文见她背上的衣链开了,眼底掠过深重的戾气。
他迅速把拉链给拉上了,明明心中惊怒不已,又不得不软下语气说,“没事,我在这里,他不敢对你怎样。”
纵然是血亲,但曲初溪这种肆意抢掠的无耻行径让曲锦文生出了厌恶。
“你究竟想要怎样?”
男人的声音里夹着冰霜。
曲初溪见人逃了,也不恼,反倒是用化妆棉倒了一些卸妆水擦拭脸庞的脂粉,少年的棱角与英气逐步显露出来。
他杏眼斜斜一挑,“哥,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地方是什么?”
曲初溪也没期望对方回答,自顾自说下去,“你有时候说话就像我们那短命的老爸,他就喜欢用这种语气来训斥人。”他嗤笑一声,“假正经装得比谁都像,谁知道他内心龌蹉,要用小儿子的器官去换优秀大儿子的命。你曲锦文的命是命,我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