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先去看望了重症监护室里的男主大人,又抱着一台手提电脑,找了一处颇为幽静的咖啡馆坐下。
她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飞舞,最后干净利落按了一个回车键。
非法入侵成功。
琳琅端起咖啡饮了一口,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看来回去以后要找君晚小姐姐恶补一下功课了,太久没有用黑客这个技能,自己都生疏了不少。
不过现在,她想要的都要到了。
“我想要见一个人。”
琳琅去到了警局。
法院的判决在前一天已经下来了,但由于种种原因,林医生还在审讯室里面待着。
“你想要跟他独处?”一个较为年长的警官匪夷所思,受害者居然想要跟犯罪嫌疑人独处一室,她不担心上次的悲剧重演吗?
“我有些话要跟他说。”琳琅垂下了睫毛,“我担心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她的请求最终得到了许可。
审讯室里设有监控,一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也好随时冲进去。
琳琅推开门进去。
蓝白相间的墙壁,中间放了一张方形的桌子,两两相对摆着四张椅子。一束明亮的光从上方照射下来,对方漆黑的发笼上一层清冷的辉光,他神情淡淡的,坐在了正对门口的那张椅子上。
听见了脚步声,男人略微抬起了下巴。
琳琅一瞬间有种被毒物盯上的感觉。
她轻敛裙摆,坐在了他的对面。
男人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乌黑的长发被灵巧编成一条发辫,安静垂落在微微起伏的胸脯前,一条珍珠白的褶皱长裙,披着浅紫色的毛呢小外套,文弱又娴静。
他恍惚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琳琅并没有对上他的视线,低着头说,“伤口……还疼吗?”
林惟静双手带着镣铐,深灰色的囚服衬得他皮肤更加惨白。大病初愈的他,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干枯得像早已凋零的玫瑰,生机断绝。
他轻轻“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含着几分温润的笑意,像以往在耳边呢喃的脉脉情话,“关于这个问题,你作为当事人,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琳琅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指节。
“我……我没想过要这样……只是……只是……”
她的声音细微而难以叫人听见。
林惟静挑着眉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那一头恶魔又在蠢蠢欲动了,他想要看到她痛苦、绝望、狰狞的面孔,忍不住想要戏弄她,“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遗憾我的心脏没有像普通人一样长在左边,所以没办法将我立刻捅死?还是失望我没有死在你丈夫的手上、也没有被大火烧成焦炭,反而命大活下来了?”他拨了拨额前略长的碎发,“对不起啊,有句话叫做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大概就属于后者吧。”
他嘴角露出笑意,“怎么样,你也觉得很扫兴对不对?没能死掉真抱歉啊,要不你再来一次?这次要看准哦,我的心脏长在右边,就在这里——”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
然而,下一刻,林惟静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双盛着春光的眼眸迅速漫起了雾气。
她……哭了。
他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大掌重重捏住,揉搓着,再也无法呼吸。
第三次了。
他已经是第三次见到她哭泣时的样子了。
第一次,他像野兽一样疯狂占有了她,第二天醒来之后,她才意识到了发生什么,震惊之下失声痛哭。
第二次,他要带她远走高飞,明明她对两人遥远的未来是那样的不安与忐忑,最后却说,“我把我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