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躲在二当家的身后,探头探脑观察局势。
“哪位姐妹要成亲啊?”
二当家憨厚挠头。
“俺也不知道,俺去问问。”
当家从旁边经过,惊喜击掌,“大王,你可算回来了,险些误了你与明公子的吉时!”
般弱:“?!”
般弱被五花大绑,送进了人头攒动的成亲现场。
雪狐披领,稠丽红袍,明公子身姿纤细,拢在一片潋滟烟霞里,正眼波婉转瞧着她,他柔声道,“回来了?路上没冻着吧?”
他主动接过当家的活儿,牵住般弱的手,“喏,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拜堂吧。”
般弱:“……”
我人设是恶霸!我要强抢民男!
而不是恶霸被民男压着拜堂成亲你懂吗!!!
小恶霸被绑着,根本无法动弹,只好服软,“你先解开我,这样拜堂一点体面都没有!我好歹还是一寨之主呢!”
倪佳明温柔浅笑,“所以你之前都怎么体面拜堂,娶了十七房小妾的?”
般弱闭嘴。
当家神采飞扬,激昂高声。
“一拜天地!敬苍天!”
般弱还没动作呢,倪佳明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颈后软肉,“你是要自己低头呢,还是哥哥来做呢?”
般弱瘪了瘪嘴,“哪有这样强迫人的!”
他眨着眼睛,“那你跟哥哥说说,你的十七房小妾都是怎么抢来的?他们伺候好你了吗?”
般弱被命中死穴,只好哭唧唧行了大礼。
“二拜高堂!谢长恩!”
新人起身再拜。
“夫妻对拜!佳偶天成!并蒂红花开!”
倪佳明弯着腰,碰了碰她的额头尖儿,唇齿的热流似春夜里的潮气,细细铺在她的面。
场中一片闹哄哄的。
“洞房!洞房!”
“喝酒!喝酒!”
等众人闹完洞房,已经是深夜。
倪佳明拆了一杯合卺酒,递到她唇边。
般弱被强压拜堂,气势汹汹扭头,嘭的一声倒在床褥里,因为手脚被捆着,她只能像毛虫一样蠕动逃离他。
倪佳明不由得哑然失笑。
“好了,好了,乖乖,不生气。”
病公子抚着红袖,坐在床边,捉住她的脚踝,将她慢慢拖了回去。
他含了一口冷酒,在唇里煨得温了,再一滴一滴地喂进她的嘴里,喂得她眸波飞花,肌肤生晕。他指尖捻起一头的红色绸缎,像解新婚贺礼一样,缓缓解开她的双脚束缚。
解开双腿后,般弱也主动把手递过去。
病公子眉尖一挑,竟坏心眼地说。
“这个,今夜哥哥不给你解。”
“?”
您这条狐狸尾巴收一收!
倪佳明伸手钻进袖里,慢悠悠晃出了一只缅铃,镂空精巧,小如蚕豆。般弱头皮发麻,双腿一蹬就想跑,又被抓了回来,书生的手臂看似纤细光洁,力气却极大,根本不容得她逃脱,声音更是清清淡淡,飘飘渺渺,美人面如坠云端。
“哥哥听当家说,你跟你的小宠们,玩得挺花的呀。”
白净的手指捻着一枚缅铃,从她脸颊滑落,遇到温热的肌肤,铃舌轻轻颤动。
般弱狂咽口水。
“不不不,谣言,肯定是谣言,小明,你不要听她们乱说的,我,我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的!”
“真的?”
“真哒!!!”
倪佳明轻笑,“那你知道,哥哥生气,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吗?”
“……”
老狐狸!
般弱膝行,爬到他的身上,也不用仰着头,哥哥早就低下脸,等候她的一吻。病公子手指缠绕同心结,解开腰间的鲜红丝绦,随后双肩耸动,轻盈滑开了喜服领子,露出大片洁白似玉的胸膛,玛瑙籽鲜红欲滴。
倪佳明笼着她的蓬蓬乌发,手指插入其中,把她押到胸前。
墙角一众偷听的。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王该不会是不懂吧?”
“不可能,大王都娶了十七个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王不跟他们过夜的啊!”
众人悄悄撑起窗户叉竿。
且让我等窥一窥!
红烛哔剥燃着,室内笼罩在昏暗的红霞中,便见那明公子懒懒靠在海棠围廊边,支起了一条长腿,他红衣松松垮垮的,要掉不掉似的,簇簇艳光坠在了腰边,如同一尊陷入情海的白玉观音。另一只手则是用力抓着床沿,头颅往后高高仰着,纤细脖颈显出一两道狰狞的青筋。
眼尾红得妖异如血,仿佛烧了起来。
而他们的小寨主呢,黑幽幽的小脑袋正卧在人家的胸前,铆足劲儿呢。
“大王这不是挺会的嘛,瞎担心了。”
当家欣慰无比。
“谁?!”
般弱听到动静,立马回头。
“管他们的呢,你吃你的。”
倪佳明把她的脸拨了回去,他双指夹住那一枚铃铛,随手抛出去,啪的一声,叉竿滑落,窗户重新闭合。
众人作鸟兽状散开。
散了散了。
再待下去,寨主夫人得要她们的命!
次日,倪佳明一身正红,坐在正厅主座,不紧不慢喝着茶,底下是般弱的十七房男妾,乌泱泱的一片,看着般弱都发慌,她狂使眼色。
都学乖点!
别惹小明!
老娘昨晚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才安抚住人的!
岂料众男从未与她洞房花烛过,俱是拈酸吃醋。
“哥哥真是威风,上来便自荐枕席做了正房!”
“是啊,早知如此,我等做什么矜持姿态,白被他人捡了便宜!”
“哥哥这身子瞧着虚弱,可别过度操劳,大王有我们伺候就够了!”
般弱顶不住了,悄悄溜向墙根。
“大王,急着走做什么?”
倪佳明支着脸,似笑非笑。
“弟弟们对你一往情深,可别辜负他们的情意,今晚我们一道伺候你,如何?”
般弱:“草。”
明哥:“……嗯?”
般弱:“我是说,草长得很好,我割一点喂猪!”
明哥:“乖。”
当天,般弱的十七房小妾被正妻哥哥雷厉风行遣散,他们将跟着镖车入城,各奔前程。
镖头欲言又止。
“公子,您不跟我们去京师了吗?”
该走的不走,还要留下来当黑寨夫人,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不了,我让陆盐带个信,信到了,他们自会知晓我的心意。”
公子一袭红衣,素手笼着寒雪,虽然是病骨支离,弱得下一刻好像就被风吹跑似的,但当他开口,事情就成了定局。
镖头只好叹气,“来啊,把小陆盐捆了,若是再逃了,我们可就难向贵人交代了!”
陆盐:“?!”
般弱眼泪汪汪挥着小皮鞭,目送这一群国色天香跟着镖队远走。
“看来你真舍不得他们。”
倪佳明从后头将她揽入貂裘里,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腕骨,“要不将他们叫回来?”
般弱撇嘴。
“叫回来又怎样,只能看又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