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吞下酥皮,懒洋洋舔着手指,就见那小家伙撅着屁股,熟练打包东西,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了,转过头,六哥正抱着松花蛋,举着小猪蹄子对她招手,笑得山花欲燃,灼灼都是春色浓艳。
“天光正好,走呗,咱们跟蛋蛋一起私奔去。”
待到老祖宗生辰的前两天,这人又不声不响扔下一句。
“肉肉想秋天当皇后还是春天当皇后?”
般弱:“???”
这就相当于家长跟你说,乖囡囡,你是想要这个芭比娃娃呢,还是想要那个变形金刚呢?
什么时候皇后之位就跟清仓大甩卖似的?!
般弱默默放下自己的莲子汤,游魂似飘进了内卧。
六哥:“?”
他把她盖过头的被子取下来,“干什么呢?暑气这么大,你想闷坏自己不成?”
绿茶做出西子捧心的虚弱,“六哥,你别来我梦里了,我害怕。对了,这次你是不是威胁了文武百官?”
六哥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就用那名册,一个个威胁过去的,谅他们也不敢不答应。”
啪嗒。
希望碎了。
般弱心口痛。
你他妈这嚣张打野是得罪了整个文官武官联合集团啊混蛋你知不知道!
般弱对六哥说,“我想要个薄荷绿带小花的小棺材,谢谢。”
六哥捏她的嘴巴。
“你这嘴儿不会说就别说,留给六哥吃也挺好。”
六哥很是占了一番便宜,吮得两瓣泛开桃花,讨得一声响儿,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般弱扶着发肿的唇儿,心道这个牲口!
她正要午睡,脱下自己的小发簪,然而当她打开妆盒一看,不见了。
春带彩福镯不见了!
般弱后背起了汗毛。
这昭华宫被九千岁打点得滴水不漏,能绕过他们耳目的,只有那一个神出鬼没很不符合古代生态的宫斗系统。
“……我日!这也太贱了吧!”
贴身东西丢失意味着什么?
般弱不再迟疑,她一面让小太监唤六哥回来,一面叫来椒盐跟酥螺,将六哥留下来的一些衣裳跟束发丝绦都烧干净,另外让他们把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竟还真检查出了不少的玩意儿,他们都懵呢,被般弱推着去毁尸灭迹。
“娘娘,娘娘——”
原先报信的小太监喘着气跑回来,“掌印被锦衣卫带走了!”
般弱微眯起眼。
般弱再一次见到掌印时,他已经受刑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受刑的六哥,那白冷微青的皮绽着猩红,如同一幅被肆意毁坏的美人画卷。从第一面起,他就是炙热绝伦的权宦,位极人臣,手握重权,便是漫不经心的一瞥,也是幽沉贵骄。
他残缺之身,傲骨犹在,何时在众目睽睽下衣衫不整过。
“爱妃来了啊。”
万岁朱解厄露出一丝狠色,“快走近看看,这是谁呢?是不是夜夜抚慰爱妃的小情郎呢?太监与宫妃淫/乱后宫,你该当何罪!”
他胸膛起伏,气得发颤,要不是娴儿提醒他,恐怕他现在都被这俩人蒙在鼓里!
张夙生低垂着眼,睫毛因为溅上细雪,凝结成一块块污迹。
他死狗般跪在她脚边,琵琶骨被尖刀拨弹之后止不住血,很快身下淌成一条血河。
他没招。
没有说出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万岁爷,您说什么呀?”
他的娘娘嫌弃般掩住了小琼鼻,一如既往的天真。
“臣妾便是要秽乱后宫,也不会找一个阉狗呀,什么都没有,能干什么?”
万岁朱解厄愣了一下,他又想起娴儿的话,立马硬起心肠,扔下一把匕首,嘴角讽刺,“既然爱妃说自己无罪,那便证明给朕——”
噗嗤。
鲜血飞溅。
般弱转头就捅了进去,温善的菩萨眉眼染上血腥。
那一句缭过耳朵,低不可闻。
昏暗又冰冷的,所有深情都是假象。
“哥哥,求你,成全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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