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一怔,简宁道:“和一个有老婆的人在一起三年,我已经够大度的了。”
朱南脸色阴沉,这是他们之间最现实的问题,但他现在……还偏偏没办法解决。
“简宁,”片刻后他说,“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解决,不让你受委屈。”
“给你时间?给多久?”简宁冷笑着反驳,“等你老婆老死、我们都变成老头子吗?万一你我其中的一个不幸先她一步死了,那我岂不是白等了?”
“简宁你不要敌意这么强好不好……”
“你错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敌意,我不爽的人是你。如果不是空等是什么?难道你又要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直接弄死你老婆是吗?!”
“简宁你……”朱南气得火冒三丈,站起来浑身发抖,双目喷火,“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人?!”
“那不然呢?!”简宁大吼,“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当初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我就一个一个告诉你,利用可仪对我的信任,骗我、再让我去骗她;利用朱林对我的兴趣,拿我的身体换取什么时间差;我躺在产床上生死未卜,你居然毫不犹豫地说保孩子,朱南,那种话只能我说,你不能说!”
朱南大惊,“简宁,最后一个……我没有、没有……”
“没有?”简宁抱臂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
“简宁……”朱南乱了,不知如何是好。
“住口,我不想听你解释!”
朱南上前一步,简宁立刻后退,伸出右手挡住他,“你看,我想跟你和平分手,结果又吵起来了,你就这么喜欢吵架吗?我每到这个时候就讨厌你讨厌得要命!”
朱南胸中被愤怒填满,简宁的话仿佛在熊熊烈火上浇了把滚烫的油,烧得他痛苦难耐。
他一声大吼,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玻璃杯应声粉碎。接着又踹倒了沙发旁的立式灯具,灯杆上有个圆形的玻璃桌面,上面有个相框,里面是他俩的合影。相框碎了,碎片将照片割裂成块,人物变得扭曲,笑容也极具讽刺。简宁瞥了那张照片一眼,不忍地别开眼神。
咚咚、砰砰的撞击声不断,朱南手脚并用,竟让所有家具都移了位,能摔得摔,能打得打。
简宁很无奈,不想说话,更不想收拾,他生平第一次对朱南产生了一种厌烦夹杂着憎恶的情感。
朱南摔完了,驼背站着,哼哧哼哧喘气,仿佛一头被惹怒的野兽。
沉默半晌,简宁淡淡地说:“我还在上班,不能出来太久,先走了。我的想法是分手,你的想法……我也看见了,咱俩暂时冷静一下吧。”他说完便走,关上门的瞬间,身后屋里传来一声巨响,简宁吓得浑身一抖,皱着眉回头,难道朱南把墙也砸了?
这一次提分手,简宁没有痛苦,没有难过,只有烦。
朱南暂时没骚扰他,简宁心想可能是那句“冷静一下”起了作用。然而事实很快就证明并非如此,三天后,老管家打来电话,郑重声明是来求救的。
“简先生,最近三天,伯爵大人不分昼夜地酗酒、摔东西,至今家里已经有十间屋子被他砸得稀烂。只要仆人们一收拾,不出五分钟,他又会再砸一遍。伯爵大人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恳请简先生见见他、或者打个电话给他。”
简宁:“……”
原来他不跟自己闹,跑回家闹去了。
“管家先生,不论是对他喝酒摔东西、还是利用这种方式逼我跟他见面的举动,我都鄙视至极,所以……恕我帮不上忙,不好意思。”
“简先生您误会了,伯爵大人并没说过任何要见你的话,是我看情况反常,便猜想事情一定跟您有关,自作主张了。我以个人名义请求你,现在全家上下都手足无措,请您帮帮忙。”
“既然不是他的意思,那我觉得即使是我也劝不动他。”
“简先生,我认为您可以。家里已经没有能制得住伯爵大人的长辈了,仆人们战战兢兢,就连……夫人和少爷也十分不安,所以希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