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道:“我当时年轻,加上事关重大、事情紧急,考虑得不周到,在做法和方式上的确错了。我知道我没资格求得简宁的原谅,所以只想尽自己所能为他做一些事,为你们做一些事。不管我和简宁以后还有没有未来,我今天向您发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简宁始终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他不会受任何委屈。还有简竞,他是简竞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简父和简竞双双震动,朱南接着说:“这些话没办法跟简宁说,他不爱听,总以为我是花言巧语,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我跟您和弟弟表个态,你们尽管监督我。”
简竞一脸复杂,感慨万千。
简父定定地看着他,“我相信你,有你这番话,我就算走也走得安心了。”
“爸您千万别这么想,保持良好的心态,对身体才好。”
“是啊老爸,”简竞跟着帮腔,“现在朱南哥也帮忙了,找到配型的几率高了许多呢。”
简父不再言语,这些小辈们始终不明白,此时此刻他真的不在乎生与死了。他相信朱南,一定会遵守承诺永远罩着简宁,而简竞比简宁性格好、有主心骨,现在工作稳定,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许的确是时候前往天国,与一直等着他的爱人相聚了。
离开医院后,朱南的心情非常沉重。
配型的寻找没有任何消息,再拖下去,恐怕大家不得不面对那个最惨痛的结果。
眼睁睁看着亲人的生命消失,帮不上任何忙,简宁的痛苦,他体会过,他懂。
回到家,桌上空空如也,仆人说叶廷今天病情加重,下不了床,陆钦和朱思琪陪她卧室用饭,现在还在聊天。很快他的晚餐被端上来,清一色是素食。
朱南一点儿胃口也没有,随便把晚饭拨了拨便推了盘子上楼。
卧室里祖孙三代都在,叶廷靠在床头,陆钦坐在床边,朱思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体笔直,双脚悬空,却没有晃来晃去的毛病,一看就家教极好。
说是聊天,但主要是叶廷和陆钦在说,朱思琪仅仅扮演了一个“我在这里”的角色。
见朱南进来,陆钦和朱思琪立刻站起来,朱思琪躬身行礼,“父亲,晚上好。”
介于叶廷在场,朱南并没要他把“父亲”改成“老爸”,他照例揉了揉朱思琪脑顶,朱思琪跟着面无表情地晃了晃。
陆钦礼貌地笑道:“吃饭了吗?”
朱南点头,“刚才吃了一点儿。”
“那你陪妈妈聊天,我去辅导思琪做功课。”
“好。”朱南右手一搭朱思琪的肩膀,朱思琪立刻会意,跟着陆钦走了。
朱南关上门,返回来坐下,看着叶廷暗淡无光的面色,想起这几年来对她的疏远和冷漠,不禁有些惭愧,“妈,病又严重了吗?有没有叫医生过来看?”
叶廷摇摇头,“不用看,一直反反复复的,我习惯了。”
朱南叹了口气,心力交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叶廷道:“你今天怎么了?有烦心事?”
不知为什么,朱南突然就久违地对母亲依赖起来,好像小时候一样,无论什么都要跟她分享,“简宁的爸爸快不行了,我今天过去看了看。”
叶廷蹙眉,“他爸爸?什么病?”
“灵力衰竭,活体配型一直找不到,所以……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