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总是来得那么早。
天幕暗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着,压抑在黑色的湖面上。他静默的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暗淡的光线透过稀零的树枝,为他描上暗沉的色彩。
荒凉的公园内,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影。
在静默中,眼泪也静默的流淌。
他默默品尝着心碎的苦楚,
与剧痛。
任由灵魂如何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的肉体都无动于衷。
像是被分割成两个人。
脑海中浮起的零散回忆,也只是黑白默剧。
他想不起齐笙是如何温柔的笑着的了,也想不起他说过的那些要永远保护他的誓言到底是怎么说的了。
因为他一想到这个人,心就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痛得让他想要跪地哀嚎。
但他没有哀嚎,
因为他不再去想他。
就那么放空了自己,
像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但冬夜那么长那么寂寞,也那么寒冷,
他如何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着,却什么也不去想。
冬夜很漫长,他和齐笙的回忆也很长,长到一个冬夜不足以回忆起所有的时光。他一点点的回忆咀嚼着,一遍遍的用刀加深心脏的裂缝,一刀一刀,鲜血淋漓。他张开嘴巴大口呼吸,他闭上眼睛无声呐喊,他捂住头颅,埋在膝上。
他是如此的狼狈。
苍白的街灯亮起,照亮了遍体鳞伤的他。
他想起齐笙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好,是那么的好,无比的好,越好,他的心越是抽痛。他想起那一晚,齐笙死死抱住他,哭喊着哀求他,别走,别走。
你早就知晓,当我知道事实真相时,我会恨你,我会离开你,我不会原谅你。
可你还是那么做了。
你有恃无恐,你暗自窃喜,你施舍给我同情的怜悯来补偿你心中的罪恶,你是那么的聪明,你是那么的自信,你可以瞒我一辈子。
你也确实可以瞒我一辈子。
我就是个傻子。
傻傻的撞上你这块铁板,傻傻的被你捉住,傻傻的对你有好感,傻傻的没有逃跑,傻傻的喜欢你,傻傻的缠住你,傻傻的,妄想和你在一起。
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连你到底爱不爱我都不知道。
你甚至没说过喜欢我。
你只说和我在一起。
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
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我最后一次求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