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简明想反驳,但嗓子里堵了个什么似的说不出口。
我几时对你使过孩子脾气了。
那年单简易走了以后,接手照顾他的人变成了蒋承瑞。人的心里都有一根弦,单民磊的死似乎崩断了单妈心里的那根弦,或许。单简易的离开崩断了单简明心里的弦,都是苟延残喘罢了。
谈话到了这里,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单妈想着单简明过了年也才二十五岁,虽说从没见他提过哪个女孩,但是他从小就老实,家里到现在都还摆着一整木箱的情书,都封得好好的。
把心守得紧,呵。
兄弟两个,性格最像单民磊的当然只能是单简明,生他的时候自己都快三十七了。后来黏大儿子黏得紧,就让他带着,从坐在小板凳上哄他吃饭,捡掉小脸上的饭粒,到第一次自己打红领巾,帮他把领子拉在上面。
单妈的脑子里快速滑过单简易模糊的脸边洗水果边感慨地叹了口气,是无缘吧。
在浴室洗澡的单简明,岔开腿看了看,有些发白了,应该是在变好。洗干净后,用手指捻了点出来抹在周围,还算温和,比上次那什么红霉素软膏好多了。
收拾好后,单简明在马桶上蹲了会儿,吃得少一来没心情,二吗,吃多了受罪,里面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擦屁屁会疼……虽然游先生说可以用水洗!
唔,以后都要这样过了吗?单简明有些害怕地想,好可怕,一进去就那么疼。没关的窗口一阵风吹过,单简明抖了抖小身板,对着马桶前面的瓷砖纹路自言自语:“我肯定会被他弄死的,那个怪物,唔,太猛了,哇……”
“简明啊,你掉进去了,怎么还不出来,妈把水果给你放床头了,家里有事,你刘叔打电话来了,我得过去一趟。”
隔着门被吓了一跳的单简明,脸不自主地红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妈,您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行了,您不用过来了。”
“这,不行我得过来,你不是怕黑吗?注意关门窗,你房间的窗子有点锈住了,到时候可能麻烦些,你别忘了。我听人说咱房子这块最近不太平,有入室抢劫的,我就几个月没敢过来。”
单简明沉默了片刻,抬头对着门的方向喊:“行了妈,您别吓我了,天也快黑了,先回吧。”
单妈拍了拍门:“我说真的,你怎么不听。”
“知道了,我知道了妈。”单简明揪着裤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他说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