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缠着纱布的手臂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希莫然轻声苦笑:“我能看见,只是看不清楚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朝有光的地方看去,望着窗口的希莫然神情淡然让景行意外的不能接受,对于希莫然这个才是眼睛不方便的人他显得更加震惊与慌乱:“怎么会这样……你这样跟瞎了有什么区别……你看不清楚了,你以后再也不能拿枪了。你……再也,没有办法当保镖了。”
像是附和景行的话希莫然喃喃自语的回答:“是啊,再也不能拿枪了,再也不能当保镖了。看来,我要提前退休了。无妨,我也是真的累了……”
景行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感觉现在的希莫然脆弱的可怜:“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平静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你至少愤怒给我看啊……为什么不对我生气,你难道不觉得是我才害得你们这样吗?”他紧抓着希莫然的手,身体微微颤抖低泣的声音也在发颤。
“你的所作所为虽然我无法真心的去感谢你,不过是你让我认清楚了事实。是你赢了。”
景行艰难的摇头,不想看到希莫然用一张极惨的脸对自己笑他并不想害他。不管是擎苍和莫希然他们都没有错,是自己任性的要进行这场游戏,到头来却不想看到这种game_oven的游戏结局。事到如今,他怎么张嘴对希莫然说对不起?
由于希莫然的眼睛突然看不清东西医院很快召集眼科有经验的医生对他进行了仔细全面的检查,第二天等结果的景行局促不安的在病房里走动。他以为房间这么安静希莫然肯定是睡着了,一扭头才发现他睁着眼睛,只是眼珠一动也不动。
“眼睛……”景行犹豫的开口。
“看的不是很清楚。”希莫然很快的接口回答。
景行失望的哦了一声不再做声,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是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甘心的期望有奇迹的出现。病房门打开,几个医师走了进来,景行很快的迎了上去,没人注意希莫然暗地里悄悄的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景行着急的问。
“是的。”略显威严看上去很有权威的领头医生点点头然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道:“他的眼睛是因为车祸的意外造成了视网膜脱落所以会出现雾状看不清楚东西,不过这个不用担心,如果现在马上做手术的话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能痊愈的,不要拖治疗的时间。”
听了医生的话景行顿时放下心来开心的说:“那快给他准备做手术吧。”
“不用了。”
景行的话音刚落下希莫然冷漠的声音响起,景行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下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他转头面向不知何时从床上坐起来的希莫然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勉强维持的表情僵硬的不自然,景行希望是他自己听错了。
“不需要手术。”希莫然再次坚定的回答。见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医生无奈的摇头只能对景行说:“你劝劝他吧。”说完他带着医生们退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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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有听到刚才医生说吗?不要拖治疗时间,现在手术的话只是小手术,万一拖的时间长了发生病变怎么办?你真的准备瞎掉吗?真是受够了,你没有反应吗?你没有感觉吗?你麻木的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擎苍怎么受得了你。让人……恶心……”不明白希莫然在想什么的景行对他大吼大叫。很快,他自己泪流满面,内心渴望大喊着让希莫然给他一点反应,然而她又很清楚不管现在他用着怎样狰狞的表情去咆哮或者因为咆哮而变得面容丑陋希莫然全部都看不到了,他不会成为特别的一个人,现在更是和其他人一样在他的眼里变成了白色的薄雾一片,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所以气愤的景行用言语伤害着希莫然,看到他因为擎苍名字的出现而皱起的眉头痛苦不已。
许久,希莫然张开干涩的嘴唇开口轻声说:“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感觉眼睛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看到清楚又能怎么样?它终究不能看透人心,它好着却和瞎了一样。我是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不必看得太清楚,看得太清楚了就会发现它的瑕疵与不完美。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话也就不会痛苦了,可以想象它美好的样子,有时候自欺欺人也是一种幸福。所以现在的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了,但是说不定是上帝给我一次感悟幸福的机会呢……”
希莫然的话意有所指,说的就是他自己和擎苍之间发生的事情。希莫然认为是他看错了擎苍,是这双眼睛骗了他,只看到幸福的表面就以为幸福就是他的了,没有想到的是幸福只在他身边逗留了一下便擦身而过。
“谢谢你,景行。够了,真的是够了,你不用对我愧疚,我也没有怪你,就这样结束吧。”
开始景行无法理解坐在冰床上的希莫然为什么催眠似的对他说出梦幻般的话语,只是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望着他瞳孔暗淡的希莫然却对他笑得很温柔很灿烂,那是他们相遇这么久发生这么多事情以来景行看到的希莫然最好看的笑容,仿佛这个苍白的病房也被这个笑容点亮了。知道几天后推开门进去的景行看见空掉的床铺的时候他才惊愕的发觉,原来那是希莫然对他的告别。是真的结束了,不管是他们看不惯对方的第一次相遇,还是他把自己要偷走的光盘偷梁换柱的换成**光盘并且让他偷走交给洛克破坏他从洛克身边逃走的机会。不管是记忆里冷漠嘴巴恶毒却能做的一手好菜的希莫然还是任性妄为仿佛孩子一样的景行,对他们来说,随着希莫然的小厮是彻底的画上了句号。
“先生,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什么样的?”有点困惑的声音他望着镜子里模糊的脸苦涩的笑了。
“你自己看着剪吧,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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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头发很细致呢,稍微剪短点可以吗?”
“好。”
“头发要染色吗?”年轻的理发师很热情,手指穿插在他发间的触感是那么的陌生,少了熟悉的温柔和热度。
“染色?”
“是的,你的肤色很适合咖啡色,这样会让你显得精神一点,先生的脸色不太好呢。”和客人没话找话是每个理发师会做的事情,这样会让客人觉得亲近另一方面也可以顺便让他们消费。
“好啊,就按你说的吧。”希莫然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