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明天见啊。”
电话总算是挂断了,李小居那心情很不平静的起伏着。他眨着眼,凝视着桌上的圆珠笔,显得非常用心的样子,仿佛一声断喝,就可以让他张皇失措。赵丰锦进来时,李小居便是这样一种神态,赵丰锦不愿惊扰了他的沉思,就在李小居身后站定了,看着窗外的夜景。
对李小居,赵丰锦从来都是温柔而纵容的,他对李小居的耐心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或许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你会把所有的温柔和忍耐都给他,只为将来有一天他能属于自己。他明明可以强行把李小居纳入怀抱,可是他总是怕委屈了李小居,想到李小居会痛会难受,他的心也仿佛被人用指甲掐了般的细痛。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对李小居越来越上心也越来越纵容?从第一次见面,还是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亦或者这两个月的相处?赵丰锦不知道也想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对李小居的感情不是像对杜乐明那样的猎艳,也不是挑战不同类型找快感,他就是喜欢上了。喜欢看李小居挑衅的斗嘴,喜欢看李小居生气的跳脚,喜欢听李小居经常说着不着调的话,总觉得李小居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他的规则和别人的永远不同。可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人,偏偏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赵丰锦倚着窗户转过身,看着李小居的侧脸,为自己叹息。
“你在这里一直站着干嘛?”李小居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咋地。
早习惯了李小居喜怒现于外,赵丰锦也不计较,笑着说:“等你一起回家。”
“恩,那你坐会儿啊。”李小居拍拍椅子把手,很自然的让赵丰锦坐在把手上。赵丰锦忍不住在心里叹,其实这样也好,潜移默化的进入李小居心里,让李小居生活里都是他,总有一天会再也不能离开。
李小居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却低估了白简一定要把他带回身边的决心,第二天晚上在彩乐看见白简的时候,李小居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白简竟然还朝他举杯子微笑,李小居捂着突突直跳的胸口,差点儿真的爆发心脏病。
“你去把那个,就是那个跟个土匪一样穿紫色衬衫的男人扔门外。”李小居拍拍金毛肩膀。
金毛不动,他的工作是保护李小居不是打手。
李小居看金毛不动,瞪了白简一眼,又白了一眼站在白简身边的杜乐明,转身回了办公室。
过会儿,白恒来了,直接到办公室来找李小居,进来之后关好门,神经兮兮的对李小居说:“白简来了,还带着杜乐明,我刚进来就看见他俩。”
“我也看见了。”李小居语气有些闷,倒也不是特别生气。
白恒坐桌子上,说:“俩跟日光灯似的,故意显摆来着呢。”
“别说他了。”李小居打住了这个话题。
见李小居不想谈白简和杜乐明,白恒止住了接下去要出口的话,转而特别积极的问:“老头子的书你看多少了,读后感写了吧?”
李小居脑袋里一片黑线,无力的摇了摇手,说:“也别谈这个,咱们找个有意思的话题谈谈。”
“老头子开始写新书了。”白恒想了一会儿,找了个最靠近他们生活的话题。
“……恩,好吧。”李小居有点儿无奈。
“幸亏老头子找到你了,要不这新书肯定还得我看,辛苦你了,兄弟啊。”白恒说的很诚挚,多好的李小居啊,有了李小居,他的人生路都顺畅了不少,这个好朋友是一定要交一辈子的。
白恒倒也没久呆,很快就出去了,他看出李小居没有谈笑的心情,便识趣的不多做打扰。任谁看见前恋人带着小情儿在外面示威,都没什么心情,白恒很理解,因为他也曾经历过,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李小居也不挽留,因为他实在不想继续谈话,无聊也无心情。拾掇了一下桌面,看着忙碌的喜茜,他腾然间有些沮丧。喜茜为了生存忙活着,凭自己的能力赚着钱,虽然累,可是喜茜却笑的总是很满足。可他呢,这经理的位置是赵丰锦给的,挂着经理的牌子领着工资,其实什么也不用干,上班来玩电脑,下班回家还有仆人做饭伺候,他这样究竟活个什么意思。
感情上是失败的,遇到个白简,要死要活,最后却弄来个分手。
工作上也失败,什么都没学到,光挂了个名号,难道真能这样混一辈子?
活的浑浑噩噩,所以觉得空虚觉得累,心思总受旁人影响,李小居怔然想了半天,猛然站起来,搓了两把脸,开门去了厕所。
他刚出门,已被白简盯上,随他之后进了厕所。白简故意坐在吧台靠右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李小居办公室所在的走廊,便可以随时观察李小居的动静,见李小居出门转过弯去厕所,白简不动声色的斜眼看金毛,金毛站在大门口正看着外面,这是个好机会,白简冷笑,悄无声息站起来,随李小居之后进了厕所。
杜乐明跟旁边男人聊着天,白简的动作自然一清二楚,他依旧欢声笑语,只是眼中神色却阴郁万分。早在看见李小居的时候,杜乐明就明白了白简的心思,说是带他来放松放松,其实是为了来见李小居,杜乐明怎么可能甘心被人利用,他恨恨的想,有一天要把这一切都从李小居身上找回来。
被白简堵到厕所隔间的李小居没惊慌也没愤怒,脸上反而很平静。白简做事不择手段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被堵到也是正常。他现在不是以往,他不怕白简,现在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就算白简想做什么,也得考虑考虑再动手。
白简仿佛故意在这逼仄的空间制造暧昧气氛,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太过狂热和恼恨,李小居会以为白简真的对他有那么一点儿感情,所以要想尽办法的堵他。
得不到的就一定要得到,这不是爱,这是贱性,李小居嘲讽的想。
“你是个十足十的变态,白简。”李小居将身体靠在门板上,冷眼瞧着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