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管账查账的时候,其他时间李小居都很闲,他岁数小个子挫力气也不够,所以疤哥也没要求他做别的工作,管管账就行了,对于疤哥他们来说,管账才是最头疼的事情。
从电脑上找个小游戏,李小居玩的乐滋滋,玩一会儿,趁着没人进来,他跑旁边小卖部买两根冰棍回来,一根放进杯子里泡水喝,一根啃着吃。他就喜欢大冬天的啃冰棍,特有滋味特别甜蜜。
临到傍晚,疤哥才和阿发阿财一起回来,疤哥心情挺好的,还吹着口哨儿。
李小居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发现天都快黑了,站起来,问:“疤哥,我打电话叫饭”
“嗯,叫吧。”疤哥脸上泛着油光,嘴角勾着一副发了财的样子。他走到李小居身边,蒲扇大掌拍在李小居肩膀上,连拍了三四下,才乐呵呵的说:“小居,咱们这地儿被白总接收了,以后,你们跟着我,都是白老大的兄弟。”
他坐到小居旁边老板椅上,挺感慨的说:“以前的都叫老大,现在的都叫总,时代变了啊。我这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了好几个总,就白总人情味儿重,二话不说就把帝豪下面的酒吧给我管,咱这地儿亏了那么多账,白总说没事儿,他把这地儿收了,让我好好管帝豪那酒吧就行。白总真正是个义气汉子。以后咱们都好好干,让白总知道他的眼光是正确的。”
“好,疤哥。”阿发阿财也挺感激白简的。
“恭喜疤哥,只要能跟着你,到那里都行。”李小居说的这是真话,想当年他走投无路差点儿就要饿死的时候,幸亏疤哥收留了他,还给了他个工作,要是放古代,这可就是救命之恩,那得做牛当马才能还清的。
“说什么呢,都是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疤哥豪爽的笑着,又拍了李小居肩膀说:“一会儿吃完饭把账面整理一下,明天会有人接收。去帝豪以后你还给我管钱,阿发他们跟着我管理场子。”
疤哥说完就噔噔噔跑楼上去了,阿发阿财两人开电脑玩游戏,李小居收拾了一下桌面,把柜子里那个账本拿出来,账本不厚,因为借账的人并不多,也不用整理,借钱不还的都标的清清楚楚,明天来人了给他就行。晚上大家都聚齐了,杜康年弄了几箱子啤酒回来,大家喝了个尽兴,李小居酒量浅,就喝了两杯。
清早刚蒙蒙亮,李小居就起来了,收拾了几件衣服,他就坐在门口看着对面的蔬菜大棚。早起的老大爷牵着牛悠悠的从马路上走过去,看的李小居有点儿眼热。假如这老头是他亲爷爷该多好,他是土生土长的娃儿该多好,就不用搬了。
没有自己的家,就只能颠沛流离,李小居在这一刹那,有了个确切的念头,他得买个房子,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买个房子,养鸡养鸭养鹅养牛,过定居的生活。
九点多,来了一群人,几辆轿车,还专程给疤哥送了辆四个圈过来,那人说是白简亲自吩咐的,以后这四个圈就给疤哥用。
看着白简给疤哥用的四个圈车,又看看前头几百米地头那里的牛车,李小居还是觉得地头的牛车顺眼些。疤哥他们明显喜欢四个圈,都美滋滋的围着车转,以前没四个圈车的时候,疤哥他们喜欢吃四个圈的雪糕,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怀着难过和留恋的心情,李小居上了四个圈车,他是第二趟走的,浪三、阿发阿财、水哥四人先被送过去,李小居和杜康年他们坐第二趟车。其实打个车过去就行,这边虽然出租车少,但是有三个轮的小老鼠,打个老鼠到市里那块儿,再换出租车过去,省得疤哥来回跑受累。
疤哥说不行,今天都坐新车,新车新气象,以后发大财。
夜幕降临,李小居见识到了黑暗中的奢华,极致的,晕眩的,充斥着金钱与美酒,充斥着性感与孤傲。奢华到极致的酒吧,里面进进出出的男女在暧昧的灯光下都带了妖气,那种妖气是美艳的勾魂的。
李小居站在墙边,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妖界,晕突突好一阵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没当上会计,因为白简跟疤哥说会计不能换,于是疤哥让李小居也跟着看场子,和杜康年一组,其实也就是在酒吧里瞎溜达。
这里是白简的地盘,没几个敢真正来闹事的,偶尔会有几个喝多了的失态的,从不用李小居出手,杜康年他们自然会摆平。
李小居很能融入环境,却总是以一种旁观的角度看待酒吧发生的所有事儿,就好似一篇文章,别人都是扮演这个角色那个角色,他却是个读旁白的。
不是他清高,是他天生与璀璨和荣华富贵格格不入,他就是个青菜小粥样,永远装不进水晶盘子。
有一天,李小居盯着大厅,突然产生了那么点儿诗意,他说:“这地儿看着脏其实挺浪漫的,这就是活着。”
杜康年正跟那边的大胸小姐用眼神交流呢,听到李小居的话,笑了笑,说:“跟我混这么久,你也没跟成熟沾个边。活着是什么,活着就是腰包大把钞票,怀里搂着美女,手里握着权利,让别人用敬畏的眼光仰视,这样才是活着,有滋味的活着。”
李小居胳膊搭到杜康年肩膀上说:“你想当皇帝?”
“没那能力,组织肯定不让,当将军过过瘾就行。”杜康年很谦虚,转过头,他又用眼神和大胸美女交流。
十一点多,李小居有点儿困,跟杜康年打了个招呼,他去办公室搬了个小板凳,放在犄角旮旯的发财树后面,坐上去观察了会儿酒吧里的人,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开始打瞌睡。
正半梦半醒飘飘欲仙的档口,李小居被人当胸一脚给踹醒了,他后面就是墙,被一脚踹在了墙上,胸口疼背也被墙撞的疼。捂着胸口站起来,李小居刚想发火呢,就见杜康年小步跑了过来,压着他的脑袋冲踹他那人道歉。
“白总,他感冒了身体不大舒服,所以在这边窝了一会儿,挡了您的兴致,实在是抱歉。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李小居脑袋被杜康年压得很低,他听杜康年叫白总,就闭上了嘴压了火气等着白简说话。
他也倒霉,窝在这么大棵的发财树后面都能被发现。李小居懊恼的要命,谁知白简又一脚过来,踹了他个措手不及,把他直接踹倒在了发财树上,连着树一起倒在了地上,树下的瓦罐‘哗啦’一声裂开了。
“白总,白总,您消消气,他岁数小不懂事。。您,您。。”杜康年想过去拉李小居,被白简一个眼神盯在了原地,杜康年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过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