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和你说好了，就肯定说话算数。”从记事起，张铭的承诺只有在他面前才不会兑现。

“但是。”杨宋难过道，“就算张爸爸愿意去，那种一家人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杨晨心里清楚现在他和张铭的关系并没有从前那般好，但是这种感觉，他不想让杨宋知道：“怎么会没有？我还是你的爸爸，张铭还是你的张爸爸。”

这样说，总觉得有些自欺欺人。

“爸爸，你真的不会喜欢上张爸爸吗？”杨宋鼓起勇气问道。

“我……”杨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如今，他已经喜欢上张铭，但是，他怎么能对自己儿子说出这个答案？他怎么好意思告诉杨宋他喜欢一个男人？

“爸爸，喜欢上张爸爸，真的就那么难吗？”杨宋无助地坐在床边，紧挨着杨晨。

“我喜欢他。”杨晨突然觉得，如果这句喜欢他永远不告诉张铭，那么，告诉杨宋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我昨天才发现我喜欢他。但是，他喜欢的是曾经傻了的我。关于这点，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爸爸和张爸爸曾经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他确定，张爸爸喜欢的是任何时候的爸爸，不是只喜欢傻爸爸。

“你只是个小孩子，哪里会懂大人间的感情。你只需知道，既然你张爸爸那么说，就肯定是真的。”不管什么时候，杨晨都是如此深信着张铭。

杨宋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爸爸，你那么喜欢张爸爸，就把他追到手好不好？不是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吗？只要你努力追张爸爸，一定可以把他追到手的！”

杨晨愣了一下，说道：“真的那么喜欢他？”

杨宋靠在杨晨身上，抓着杨晨的胳膊：“习惯了三个人住在一起的日子，就是这样分别住在两套房里，我都觉得好远，我是真的好想张爸爸。为什么他中午不过来，下午也不过来？”

“他只是有些忙。”杨晨把儿子搂在怀里，安慰着他。

“爸爸，我们以后就像一家人那样生活，好不好？我不学别的孩子，问你要妈妈，我只要你和张爸爸都当我的爸爸，可以答应我吗？”杨宋慢慢说着，好似这些话曾经作为腹稿，在心里藏了好久。

“好。”想象以前的日子，杨晨相信，和张铭在一起，他们三个人一定会比很多家庭都过得幸福，即使他们的家庭并不健全。

“打钩。”杨宋伸出弯着的小拇指。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女孩子的行为吗？”杨晨哭笑不得。

“我怕你反悔。”

杨晨只好认命地伸出手，和杨宋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杨宋的表情甚至是肃穆的。

“杨宋。”杨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儿子，“我答应你追张铭没错，但是，我并不知道怎么追人。”

不要说追人，在他过去的十七年里，被张铭惯坏的他甚至从来不去讨好别人，不主动对别人好。因为，大部分事情他都能靠自己解决，即使解决不了，他身后还有张铭，还有他的父母。

“爸爸，你从来没有追过别人吗？”杨宋吃惊道。

在杨宋眼中，杨晨是他三十岁的父亲，没追过人真的太奇怪了。

顾及到太所事情，杨宋只好厚着脸皮回答：“都是别人追我的。”

“恩，她们怎么追你，你就怎么追张爸爸。”杨宋打心里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想起以前塞在自己抽屉里的情书，杨晨终于领悟：“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张爸爸写情书？”

杨宋拼命点头

“可是我只见过情书的信封，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杨晨诚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