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这一声脆响,整个房间终于不复之前的安静,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让捂着头的郑星洲一下子认出了来人,甲一?

确实是甲一,他从监控中发现了异常,便急急忙忙的赶来拯救郑星洲了。当然主要原因是避免扮柔弱上瘾的郑星洲再给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要知道好不容易他才劝着家主去休息一会,这一天一夜的连轴转,好不容易刚休息片刻,别到时候又被郑星洲闹腾完了。

不过所幸,郑星洲的表演欲显然消退了不少,他在水里自然的舒展着手脚,听见声音也没有做出什么怪样来,只是侧头看了眼他。

甲一打开医疗舱,伸手欲搀扶他出来,郑星洲没让他扶,晃悠着脑袋,走出了医疗舱。

甲一自讨没趣的收回手,看了眼他无神的眼睛,开口道:“先去洗个澡?”

郑星洲确实仍是看不见,但是他却没有之前那般慌张,一片黑暗中,他仿佛能看见淡淡的荧光勾勒出整个房间的情况,郑星洲有些奇怪,但并不惶恐,就好像这便是他应该看到的世界一般。

郑星洲走出医疗舱就不动了,甲一见他没反应,再次伸出手道:“我带你去?”

郑星洲看了他一眼,包括他伸出的手,在他黑暗的视野里泛着淡淡的荧光。

按理来说他应该对眼前的场景惊慌不已,并满心疑惑,但实际上,他却丝毫没有怀疑和不解。

这黑暗中的荧光出现的突然,但他却毫不意外。

你会奇怪你的手和脚吗?你会奇怪你的眼睛为什么看得见吗?你会奇怪你的大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想法吗?

眼睛看不见,他的另一个视角便能看见了。

郑星洲避开甲一的手朝浴室走去,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或许他被全息游戏拒之门外的原因就在与此,不是什么精神力受损,而是……

郑星洲关上浴室门,将甲一拒之门外,沐浴在热水中。

继续漫不经心的想,原身已经死了,精神力消散在天地间,但却仍给他留下了桎梏,那这桎梏难道是靠着心诚则灵吗?

郑星洲想到这个,仍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它发作起来是真的疼,让人绝对不想体验第二次,他都不知道之前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如果这桎梏是靠着精神力来实现惩罚的话,那就听上去可信多了。

郑星洲看着自己视野里的淡淡荧光,漫不经心的想,惩罚发动之后,桎梏松动,他获得了一部分精神力,在消化完全后,出现了这个荧光。

这很合理,郑星洲拿起衣服套上,就是有些不好对旁人解释。

他走出浴室的时候,心神仍是放松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毫无畏惧,对身上发生的一点点小异样,丝毫没有担忧。

郑星洲绕过站在门口的甲一,坐到了一角的沙发上,才开口道:“有事?”

甲一眼睁睁看着这个“盲人”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浴室,一个人独立洗完澡,又灵巧的避开他,坐到了沙发上。

他甚至怀疑对方没有失明,但是对方望过来的眼神又确实是毫无焦距,所有对他身体检测的报告上也信誓旦旦的表明对方的眼部视觉神经受到不知名原因的影响,暂时无法对光区形成反应。也就是所谓的暂时失明状态。

所以……

甲一黑着脸坐到他对面,所以郑星洲果然是在家主面前演了一路的戏,甚至连他都差点被骗了过去!什么柔弱,什么委屈,什么无依无靠,我真是……

甲一压抑了自己爆粗口的冲动,这才是他印象中的郑星洲,哪怕是失明,他也能表现的跟正常人一般行动自如,并且让所有因此觉得他好欺负的人自食恶果。而不是之前那种“嘤嘤嘤,看不见好怕怕”的画风。

郑星洲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复,索性玩起了自己的视野来,他发现当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到前面的柜子时,视野的荧光便会迅速聚焦,周围的场景黯淡了下来,但柜子在他眼前被勾勒的一清二楚,显示出里面的物体,仍然是荧光勾勒出来的模样,几份文件整齐的摞成一堆,旁边放了支笔,零散的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花瓣,边缘微微卷起,显得干燥而又生机全无。

他下意识的击中注意力到文件上,发现并不能看到上面的字,只有一片空白,这好像比较符合常理?

毕竟荧光勾勒出物体的形状已经很诡异了,要是连文字都显示出来,那不成透视了吗?

郑星洲乐此不疲的一个个柜子看了过去,除去文件基本上没有别的东西。

不知道未来世界有没有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