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男子心里清楚，现在的他根本离死不远，也没有办法能够挽救他的生命。五脏六腑，除了心脏完好以外，其他的都被重伤。腿部大动脉破裂，大量失血，全身至少断了十根骨头，这样的他，即使是马上实行急救也不可能活下来。他只是想逗弄一下这个看似美丽，却冷漠的人，算是死前最后的娱乐。

“不是没准备活下来吗，为什么要我救你？”微微歪着头，王淡定再次降低了高度，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在他的眼里，王淡定完全没有看到对死亡的恐惧，仿佛现在只是要去睡一觉一样。即使是忍者，也很少有人会露出这种神情。

“啊拉，你真是没有幽默感，我不是逗你玩吗！”男子笑出声，却被口中的鲜血呛着，开始咳嗽起来。

王淡定眨巴了下双眼，然后瞪着男子。逗他玩？这么多年了，有谁敢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死都不怕的人，也的确不会管这些。怎么看着，这个男人都是个亡命之徒，但是却没有一般亡命徒的疯狂。

“现在到底哪年了，翘掉前做点贡献吧，快点告诉哦。”伸出手，王淡定轻轻的点了点男子的额头，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不要哦，你还没有救我呢。”松开拿着枪的手，男子捂住了自己不听吐血的嘴唇，竟然还笑得出来。

王淡定深深的无奈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搞定的人。

“你这是故意为难人，还是认为我真的救不了你？”低头，王淡定对上男子的眼睛，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男子的视线肯定已经看不清。

突然，原本笑着的男子僵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血一般深红，却盛放这一朵莲花的眼睛。刚才离得远，而且这里的光线也暗淡，再加上他因为大量失血而视线模糊，所以他没看清楚。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来人的眼睛。

“哈，你的眼睛竟然也是红色的！”王淡定惊讶的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两手捧住男子的脸，紧紧的盯着他的那双浅红色的眼睛。

“……我讨厌红色。”男子慢慢的失去了微笑，表情冰冷的像是死尸一样看着王淡定。

“可是我很喜欢呢，而且你的睫毛竟然也是纯白的。”王淡定一手轻轻的抚摸着男子的眼睛，叹息般的呢喃着。

下一刻，男子手中的军刀快速的劈向了王淡定的脖子。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力气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瞪大了双眼。

王淡定低头看了眼横在自己脖子里的军刀，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握住男子的手腕慢慢的拔了出来。

“真是漂亮呢，漂亮的我都有点动心了。”王淡定看着被自己禁锢住的那只手，青色的雪光潜伏在薄薄的皮肤下，鼓动着最后残留的稀少血液。

“你说……漂亮？”男子愣住了，然后剧烈喘息的看着王淡定。“你说我这样……叫漂亮？”

“不漂亮吗？”王淡定轻轻挑眉，伸手挑起一束白色的发，绕在指尖摩挲着。“纯净中不失杀戮，杀戮中却又保持着童真。多么美丽啊，你真的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