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我读了外语，还是得上一学期的数学。”

“哈？”桑德斯有点儿懵，“怎么会？”

“我们辅导员在群里说了，外院这学期才决定加一门高数，说是为了培养我们的思维逻辑能力。”

戴西叹了口气：“要是我早一年来A大就好了。”

桑德斯十分愧疚，正想安慰他，戴西已经扬起了一张笑脸。

“算了，高中数学也是一步步挺过来的，现在顶多再被虐一学期就是了。”

然而很快，戴西就知道自己还是天真了。

外院新加的这门高数是公共必修课，教学内容并不会迁就戴西这名文科生。

他们要学的是微积分。

虽然只是入门，但戴西已经完全被唬住了。

完了，他感觉期末会挂。

高数在一间阶梯大教室里头上，戴西第一次自发坐到了后几排。

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答不上来丢人。

但其实老师为人和善，深知这帮外院学生学高数的不易，半节课下来都没有点名提问的意思，还时不时停下来问学生有没有哪里不懂。

戴西很想举手，说他哪里都不懂。

但一个教室满满当当一两百人都安静如鸡地坐着，戴西也不好意思发问。

这时候就显出中学时候小班教育的好处来了，问什么说什么都相对不会觉得不自在。

随着越来越听不明白，加上高数是被安排在晚上的9、10节，慢慢地，戴西的眼皮都沉了，他使劲儿掐自己大腿也不管用。

直到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见了桑德斯的脸。

“怎么这么困？趴着睡会儿吧。”

桑德斯趁他们课间休息的时候从后门溜进来，发现戴西难得坐在了后排，头还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要往桌子上砸去。

“你、你怎么来了？！”戴西瞬间清醒了。

“来看你啊。怎么了？是哪里听不懂吗？”

戴西红着脸，十分羞愧：“准确来说，是哪里都听不懂。”

他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高考数学还上了130，怎么才隔了一个暑假就废成这样了呢？

桑德斯翻了下他的高数课本，有些了然了。

他摸摸他的头，笑道：“别怕，你第一次接触微积分，被唬住是正常的，多练练就简单了。”

“真的吗？”戴西一直很羡慕桑德斯的数学天赋，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总算有了点儿笑模样。

“当然，你就是神经太绷着了，反而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桑德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哪，还有几分钟，你先靠着我眯会儿吧，上课了我再叫你。”

戴西这几天第一次接触大学课程，确实难免紧张过度，眼下都有了些青黑。

“那我就眯一小会儿，你千万记得叫醒我哈。”

不过戴西并不想太过招人注目，拒绝了桑德斯的肩膀，直接趴在了课桌上。

“小笨蛋，好好睡吧。”

桑德斯笑着帮他披上自己的薄外套，又轻手轻脚地把他的笔记本和笔挪到自己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