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熙挑眉,在简向朋送上门来给他剥皮之前他已经把整个屋子都细看了一遍。
玄关边的架子上放了一堆信件,分类过,整齐的排好,这是简向朋会做的事情。
鞋柜上还留着他秋天时给曲境买的布鞋,在医院的时候,他细细看过曲境那双冻坏又伤痕累累的脚踝,还不舍的用指头在上头摩娑过。
放在病床边的短袖T恤和短裤都是曲境在屋子里会穿着的居家模样。
再看到二楼房间里那盏亮着的台灯、翻开的书本、没有带走的手机。
这些种种迹象,加上简向朋此刻的出现,左云熙不难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时候面对简向朋,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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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对不起,那个孩子会躺在医院都是因为我......我很抱歉......我......我会辞职......"低着头、握着拳,接着简向朋把整件事情乖乖的、一个细节都没有遗落的说了,语气里不难听出深深的自责和难过的不舍。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喜欢左家的每一个人,即使工作忙得的昏天暗地,即使常被整得叫苦连天,即使......即使有太多的即使,他还是乐此不疲,十多年的相处,早已像一家人一样密切的关联着。
"辞职?"左云熙湝的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法。"不,没那么容易。"
闻言,简向朋抬头瞪大了眼睛。
不用辞职太好了,可是......后面那句『没那么容易』竟让他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彻底的发麻着。
"你先回公司吧,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还在这里瞎耗什么?"左云熙闭着绽红的眼,轻轻在沙发上横躺着,抬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两天没好好打理过自己的门面,胡渣子都冒出来了。"我躺一下,三个小时后叫我。"
"是,老板......"简向朋傻了,他没想过自己严厉的上司、尊敬的学长,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向朋。"左云熙还是那个闭眼躺着的姿势,动都没动,只是简向朋开门要出去前他叫住了他。
"是。"简向朋旋身,看着沙发上那人,那个彷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叫得他差点都要尿裤子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你知道吧?"没开灯的室内,透过窗户传来的微弱光线,黑暗中隐约能见到恶魔般掀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