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徐福记 沈夜焰 3686 字 8个月前

晚上郎泽宁让徐春风陪着哥哥,自己一人去了培训班,替他带了两堂课,回来时正好九点。徐春风正和大哥合计着怎么睡,两张都是单人床,被子也只有两床,势必要有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徐春风想都没想:“哥你睡我的,我去榔头那里睡。”

“那怎么行。”徐东风连忙反对,“哪有你跟人家床上睡的道理,怎么着也该咱兄弟睡一起啊。”

“呃,也是哈。”徐春风挠挠脑袋,是有点不对劲,嘿嘿一笑,“那行,我跟你睡。”

其实按说郎泽宁不太想跟徐春风一床,那不是享受简直就是遭罪;可他内心深处更不想让徐春风跟别人一床,他亲哥也不行,于是说:“我看春风还是睡我这里吧,大哥你这么远来也累了,俩人睡一张床太挤,伸不开胳膊,你也睡不好,明天还要赶回去。”

“对对。”徐春风又觉得郎泽宁说得对,“就这么地了,哥你睡个好觉,我跟榔头一被窝。”

“啊。”徐东风琢磨琢磨,有点不太好,可哪里不好又说不上来。这时寝室快熄灯了,只好快点铺床睡觉。

两个小老爷们躺一张单人床上,属实有点挤。虽说这张床已经比老寝室那种上下铺宽了一些,但两个人难免胳膊碰胳膊腿碰腿的。幸好床的一边靠墙,要不然睡觉也睡不踏实。

不过就这样也让郎泽宁很不踏实。他睡在外面,后背对着徐春风,俩人在一个被子里,明显感到那人身上的热气一股一股透过来。

都说北方冬天特冷,其实那是不了解,北方冬天有暖气,从11月份一直供到来年4月份,冷啥?最冷的时候在10月末和4月初,没有暖气还爱下雨,说不定还会有场小雪,那才叫痛苦,进了被窝冷冰冰,好不容易捂热乎了,第二天早上说什么也不爱出被窝。

就在这本来应该很冷的初冬里,郎泽宁却明显感觉到热,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热,热得他心烦意乱口干舌燥,恨不能直接奔到浴室里冲个冷水澡。

偏偏那个热源一点不老实,一会翻身一会弓背,你说就这么点地方,瞎折腾啥。郎泽宁又怕挤着他,又怕把被子扯多了徐春风盖不严实,可又怕挨得那小子太近自己受不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外蹭,半边身子都跑床外来了,咬着牙挺着。好不容易等后面那位老实了,似乎睡着了,这才轻轻长出口气,一身薄汗。

他做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态,闭上眼睛刚要睡觉。徐春风大熊一样贴上来,张手张脚搂住郎泽宁,不知死活地嘟囔:“榔头你真暖和,太暖和了……”

郎泽宁差点一头扎床下去,满怀悲愤一捂脸,真想扯脖子嘶吼一声,这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40章 家长会(4)

送走了大哥,徐春风好好收拾收拾他带来的一大袋子土特产,地瓜干、辣椒酱、腌菜、咸鹅蛋、水果,东西太多吃不了,徐春风惦记着给自己老乡一些。那个老乡对他很照顾,刚来的时候还帮他找兼职,虽说送报纸那份工作很悲催地无疾而终了,不过这份情徐春风还是记挂着,以后一直有来往,还在培训班给老乡找个班上课赚点零花。

徐春风捡出五个咸鸭蛋和一瓶辣椒酱,想想又拿点地瓜干大枣瓜子炒花生。老乡还住在旧的宿舍楼里,下午没有课,大家都比较闲,有打扑克的、有放音乐的、有买东西的,挺热闹,看得徐春风倒有些怀念大一大二的生活来。

老乡寝室的门紧闭着,徐春风敲了敲,好半天有个低沉的声音:“谁?”怎么听怎么透着一丝鬼鬼祟祟。徐春风嘿嘿一笑:“干什么坏事呢?是我,快开门!”

门开了个小缝,一个矮个男探出头来,一看是他,认识:“原来是你呀,我当谁呢,快进来进来。”

寝室里面黑乎乎的,窗帘全拉上,只墙角一台电脑显示器亮着,一屋子十来号小老爷们,都围在电脑前。这阵势吓了徐春风好大一跳:“你们搞什么恐怖活动啊?”

矮个男见他拎了一大包东西,一点不客气,上来抢过去,扔一枚大枣到嘴里嚼吧嚼吧:“嗯——甜。”

“是吗是吗?来,我尝尝。”“哎,还有瓜子花生。”“来一把,行,哥们够意思。”男的之间没那么多客套不好意思,一人一把半袋子下去了。他老乡也在里面,对徐春风一招手:“来,看好东西。”

“什么呀就好东西。”徐春风往前凑了凑,有人给他拿把椅子来。矮个男关紧房门,一人点击鼠标,徐春风睁大眼睛看一男一女聊日语,没多大功夫开始脱衣服。

“我靠,黄片儿!”徐春风眼前一亮。老乡一推他:“什么就黄片啊,这叫AV,是外语系的不你,一点跟不上潮流。”

“别说话别说话,这都看着呢。”

大家都不出声了,眼睛绿得跟狼似的,一眨不眨盯住小屏幕。里面两个光腚的一点不害羞,真枪实弹热火朝天,过一会居然又来俩男的。

屋子里喘气声音粗了起来,可都没在乎,只顾看着过瘾了,谁有闲心管别人。一个片放完了,大家很遗憾地叹息,不过瘾哪,老乡忙说:“我这还有还有。”边说边又拿出一张来,徐春风接过来瞄一眼,《蓝宇》。呦,还是国产AV,什么胡军刘烨关锦鹏,这都谁呀,不认识啊。老乡“切”了一声,国外的你就认识?

嗯,也对。徐春风挠挠脑袋,继续看吧。

这一看,越看越纳闷,没见着女的呀,再过一会,俩男的去开房,再过一会,亲上了,再过一会……我靠靠靠!旁边人哄笑,说:老贝你这拿的什么呀这是,这里有女的吗?俩大老爷们亲一块,谁看哪?

只有徐春风一个人没笑,他懵了。

在徐春风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就没听说过同性恋。男的就该跟女的,女的就该跟男的,就像天一定在上,地一定在下一样自然而然不可动摇。偶尔村里有个稍微女气点的男人,大家叫他二椅子,都嫌弃都烦,孩子们全离得远远的,在背后扔石子。

忽然有一天,世界颠倒了,男的居然和男的也能……徐春风不知道自己怎么从老乡的寝室里走出来的,眼前挥之不去全是电影里最开始那段镜头。两个男人在床上袒裎相对……一个捏着另一个的乳头……他们缠绵而激烈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