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走神,Fred突然低头凑近他,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楚泉屏住呼吸,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咚咚的心跳,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期待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红头发的小子温柔地望着他,突然笑了:“嘿,你嘴角有颗痣。”
楚泉的耳尖红透了,仿佛这颗痣是他最丑陋的伤疤似的,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吻你吗?”
楚泉吃惊地松开了搭着对方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
“啊抱歉,我弄错了。”Fred遗憾又懊恼地挠了挠头:“难道你不是?”
楚泉那时才发觉自己的性向不久,虽然听说国外很开放,但第一次面对如此自然、直白的求爱,还是惊慌失措。
“不是,”楚泉支支吾吾地,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是,我是。”
“哈哈哈。”Fred被他逗笑了,眼见他脸红得要滴血,便拉着他往出口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很久以后,当那晚的记忆逐渐模糊,楚泉回忆起自己当时的举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性格谨慎内敛,从来不会主动搭讪,那天却跟一个陌生人交谈、跳舞、压马路,做尽了浪漫的事。
Fred把楚泉当junior,抱怨美国高中的一些奇怪制度,又摆出学长的样子给他讲一些选课方面的技巧。他还神秘兮兮跟楚泉说洛杉矶有几个很好玩的博物馆,到时候带他去参观。连他们路过的一条小河,Fred都讲了名字和典故。
他很有活力,眉飞色舞地说了很久。楚泉在国内已经上了大二,不自觉就地把Fred当成弟弟来看,带着一点“生活在别处”的羡慕,认真地做他的听众。
后来他们路过一间酒吧,Fred提议进去喝一杯。楚泉稍一犹豫,好奇心战胜了理智,点头答应了。那间酒吧叫nightingale,门口站着一个黑人大哥。两人刚要进去就被拦下,要求出示license。他们明显还不到饮酒的年龄,Fred说忘带证件,不停地软磨硬泡,那大哥无奈地笑了一下,在两人手臂上各贴了一张贴纸,告诉他们只能在非饮酒区活动。
“管这么严。”Fred忿忿地嘀咕。
楚泉就着昏暗的灯光,好奇地四下打量。这间酒吧不太吵闹,也不像楚泉想象中那样有许多穿着裸露的男女,大部分人都端着酒杯,轻声交谈。角落有人在弹钢琴,缓慢而低沉的调子让酒吧的空气变得格外暧昧。
“你先坐。”Fred用力地揉乱自己短短的发茬,然后问楚泉:“像21岁了吗?”